看来,二伯娘定是被外面那妇人气过,不然,一向温婉的二伯娘怎么会这样呢。喜清欢垂眸掩饰自己的探究,心里想着一会儿找三姐问问去。
“枣花娘,今儿怎么有空来了?”李氏已经到了外面,疏离却又不失礼貌的问。
“嗨,我这人呀,就是瞎操心,方才啊在村口看到一件事,就想着来给喜伯通个气儿,免得吃了人家亏你们还瞒着鼓里呢。”枣花娘笑着说道。
村口?喜清欢支着耳朵聆听,听到这儿不由心里一怔,敢情是冲她来的啊,可是,刚才她不是回了礼吗?难不成没有陪她侃几句就是她没礼貌来告状了?
“劳你费心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竟会让我们家吃亏呢?”李氏还是笑着问道。
“婶子,您不知道,方才啊,您家的小四和……还有一个小哥儿一起站在村口和那家人说话呢,不是我多事,那人怎么样,大伙儿可是都知道的,这村里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不避着他走啊?您家的小四年纪也不小了,可别沾上那种人,免得被人传了闲话坏了名声,我是实在看不下去,就跑来和你们说说,这女孩子家名声最重要不是?”枣花娘那张嘴一开口就是噼哩啪啦一大堆。
喜清欢在屋里顿时听得愣了,她并不是生气那女人的多嘴多舌,而是想到了柳来福那句话:少来为妙。看来他是想到了这样的后果,所以才会说有事让江洛去找他,像那样替她考虑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那种让大姑娘小媳妇避如蛇蝎的人呢?
她就不信柳来福是那种差劲的人。
“呵呵,枣花娘,你误会了,今儿是我让小四和洛哥儿一起去海边的呢,过几天年哥儿和洛哥儿就要进学了,给先生的拜师礼还没着落,便想着让他俩去海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贝壳,好早些准备了给先生带去,方才小四都已经回来和我说了,她和洛哥儿没找着好东西又怕回来不好交差,所以才在村口犹豫了一下。”李氏打掩护的话信口便来,说罢还客气的道了谢,“枣花娘,真是谢谢你跑这一趟,你说的也对,小四现在也不小了,以后我们会更注意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这也是因为之前那个人太不要脸了,怕你家小四吃亏呢,既然没事,那我回了啊。”枣花娘一听,不由讪讪的笑了笑,挥了挥手又要告辞。
“多谢多谢。”李氏送了出去,脸上还带着笑,“枣花娘,这都快到饭点了,我也不留你唠叨了,这事儿谢谢你提醒了。”
“没事儿,一村子住着的乡亲,看到这样的事哪能瞒着不说呢?”枣花娘却似得了什么天大的功劳船,方才的讪然也消失了,边走边和李氏唠叨,“婶子,不过啊,小四也不小了,那个小哥儿也比年哥儿大吧?您还是少让他们一起出去,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是是是,我老觉得我家的孩子们还小,一时没想到那块儿去,以后定要好好注意了。”李氏顺口应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厨房里,喜清欢不高兴的扯着野菜,那个什么枣花娘未免多管闲事了吧?
“这确实不算什么,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方才说的还是留了口德的。”尹氏淡淡的接话,“小四,她说的话不好听,却也提醒了我们一件事,你十一岁了,不再是小丫头了,有些事确实要注意一下,就像你奶奶说的,在家怎么样折腾都行,可到了外面,该注意的还得注意。”
“二伯娘,洛哥儿又不是外人,那女人怎么能这样说呢?”喜清欢还是不高兴的撇嘴,她又没和江洛怎么样,她才十一岁,能干什么啊?
“你别不服气,众口烁金,有些流言传得多了,就能毁了一个人。”尹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淡淡的语气中流露些许哀伤,“你说的柳家那一位便是个很好的例子。”
柳家那一位?谁啊?喜清欢一时没听明白,不过,略一思忖便明白尹氏说的是哪个了,这么说,柳来福是被人给活生生传坏了名声的?
“怎么回事?”院子里传来喜庆靖的询问声。
“枣花娘那张嘴,你还不清楚吗?”李氏略带埋怨的回了一句,“方才送她出去,我还遇着梨花娘她们了,她们呀就是怕枣花娘那张嘴乱说话,特意跟着来和我们解释的,小四和洛哥儿去海边回来时,不过是在柳来福家院子门口略停了停,就惹来这些事,唉,真不知道枣花娘那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什么呢?”
喜庆靖没有说什么,又继续锤打着铁,一下一下,却似乎比之前重了许多。
枣花娘寻上门来的事,就这样被李氏挡了过去,可,到底还是给喜家带来了低气压,尹氏吃过了饭收拾完就躲回了自己屋里绣花,李氏和喜庆靖什么也没说也双双的回屋去了,弄得一家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喜清欢面对柳氏,自然不敢把今天的事说出来,她还真怕了这个娘,万一这个娘又犯倔,她还真不能对着来,便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回了屋。
“小四。”喜冰欢没有出门,紧追而来,“说,上午出什么事了?”
喜玉欢和喜洁欢也跟了进来,上午她们都去池塘那儿挑水去了,只有喜清欢和江洛一大早的就不见人影,枣花娘上门来很可能就和他们俩有关,进来之后,还及时的关上了屋门。
“也没什么事啦。”喜清欢一瞧几个姐姐的架式,乖乖的交待了事情经过。
“什么?那女人又来胡说八道了?”谁知,喜冰欢一听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三姐,那女人以前来胡说八道过?说的我们家谁啊?”喜清欢立即抓住了喜冰欢话语中的重点。
“嘘!三三,你轻点儿。”喜玉欢却冲着喜冰欢作了个手势,走到屋门边拉开门缝瞧了瞧,院子里没有人,对面尹氏的屋子也关着门,她才又掩上门回来,埋怨的白了喜冰欢一眼,“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要是让二伯娘听到了,又得伤心了。”
“怕是已经伤心了。”喜冰欢哼了一声,不过声音却轻了许多,不高兴的走到床上坐下,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长舌妇,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她吃吃苦头。”
“二伯娘?”喜清欢顿时皱起了眉头,看着三个姐姐问道,“她以前来胡说的是二伯娘对不对?她都说了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无非是……”喜冰欢正要说,便被两个姐姐警告的瞪了一眼,顿时憋了回去,变成了一句嘀咕,“反正……就是那什么……门前是非多,被人乱嚼舌根了呗。”
……门前是非多?二伯娘?喜清欢展开想像把喜冰欢的这句话脑补全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只怕是那枣花娘对二伯娘胡说八道了,哼哼,三姐说的对,总有一天要让那个女人吃吃苦头。
“还有,小四,以后别在二伯娘面前提那个柳来福了。”喜冰欢无精打采的躺了下去,没头没脑的又对喜清欢说了一句。
“为什么啊?”喜清欢都想抓狂了,三姐说的不清不楚,偏偏两个姐姐又在边上虎视眈眈的阻拦,天呐,能不能来个清楚明白又没顾忌的人跟她好好说说怎么回事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