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一天两天的,喜清欢是一点儿也不担心,铺子里那个蓄鱼池里足够维持三天的生意,可到了第三天,喜清欢便有些着急起来,她又不好冒雨出去网鱼,她可是答应了柳氏的,小风小浪也不能出去,更别提这样大的雨了。
唉,没办法,这个时代就是靠天吃饭,她也不敢逞强出去。
喜清欢撑着下巴坐在竹屋里看着外面的大雨犯愁,邵亦然却高兴的戴着斗笠和小药童跑来跑去的给鸡鸭喂食,这几天,他不用时时对着草药医经,难得的空闲。
“小四。”这时,喜世廉居然回来了。
“大哥?出什么事了?”喜清欢一惊,马上站了起来,第一个念头便是铺子里出事了?
“不是不是。”喜世廉哑然失笑,他趁着大雨天的客人少赶回来家,家里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和喜清欢一样,他都没来得及解释一句就跑这边来了,解下蓑衣斗笠往在门边上,抖了抖身上的湿衣便坐到了桌边。
“那是……怎么了?”喜清欢看他脸色倒不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心里便略略的松了松,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递过去,这时,喜庆靖和喜守业也赶了过来。
喜世廉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呼了口气笑道:“是这样的,今早上百馐楼的掌柜带了个人寻到铺子里,打听秦欢喜的下落,我便问了问,那人是洪城人,也是个做生意的,这次经过青石镇不想在百馐楼里吃到了新鲜东西,他极喜欢,便想着贩些回去试试,要是卖得好,以后就是长期生意了。”
“大哥,你没说那些东西就是我们家的吧?”喜清欢听罢,第一句就问这个,心里多少有些暗笑自己胆子变小了。
“放心吧,我自不会那样说的,之前送鱼到江府,江大人暗地里召见过,办文碟的事也早已经告诉过我了。”喜世廉笑道,“那人就是普通的生意人,身边也没有什么厉害的高手,不足为惧,呵呵,小四,我们家的事虽然不能外道,可你也用不着草木皆兵,行事小心些便可。”
“还不是被爹说的那些给吓的。”喜清欢也知道自己最近有些草木皆兵了,连带着胆子也小了许多,做什么都疑心疑鬼的。
“我并没有应下那桩生意,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我的鱼是从东临渡进的,之前也有人问及过小四的事,都被我掩饰了过去。”喜喜世廉心情极好,话便多了些,最后才又转回到与那人见面的事上,“我只推说这几日大雨也不知你会不会去送鱼,想找你还得找人捎信,那人倒是有心,留了落脚的住处便回去了,听他的口气,他想贩买的可不是小数目呢。”
“哦,那就等天晴了再去吧,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急惶惶的,来压我们的价还麻烦。”喜清欢听完,彻底的松了口气,这个大哥啊,大雨天的跑回来居然是为了这件事,吓她一大跳。
不过,不得不承认,大哥带回来的是个好消息,她现在一没有本钱二没有帮手,想在短期内自己闯出去很难很难,与人合作倒不失为一件大善的事,自己在家掌好“生产基地”,批给别人分销到各地,这来钱的速度那可就快了,还不用抛头露面的去开铺子。
喜庆靖和喜守业也安心了下来,生意上的事既然交给了喜世廉和喜清欢作主,他们便不好随意发表意见,知道喜世廉回来并不是出了事便放心了,两人重戴了斗笠回家去了,边走边商量着家里的缸哪些还得着,家里的黄土还剩多少,这些,要是生意真的做大了,都是要尽早准备的。
“小四,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见人家?”喜世廉眼中满满的笑意,他虽然没有应下那人的生意,可他知道这么大的订单上门来了,小四一定会把它做成,这样一来,家里又能过得松泛些了。
“天晴了就去吧。”喜清欢双手合什,两食指无意识的互相敲击着,“大哥,这样一来的话,那些酒楼饭馆的货,我怕是没空送了,要不,那天你也和我一起去,就以……和那人一样的法子,我把青石镇的鱼鲜和干货都划给四喜斋送,你看怎么样?”
“这倒是个好法子,不仅能把秦欢喜和四喜斋区分开来,还能扩大生意。”喜世廉本就是个很通透的人,这段日子的铺子看下来,他可没少琢磨这些事儿,此时听喜清欢一说便明白了,不由得双眼发亮,“到时候,你只需把货送到埠头,我去那儿接货,这样任谁也想不到这些鱼鲜生意是我们自己折腾出来的,江大人弄的名碟,只要不是大内密探出马,任谁也查不出破绽。”
“既要这样,就得走一趟小莲庄了,免得有心人找上去小莲庄的人却不知道这回事。”喜清欢倒是不在意在哪做事,她不能出面,柳来福却是可以的,以前就曾说过生意有他的一成,到时候小莲庄那边就交给柳来福负责好了,他懂得行船,现在也会网鱼,话也不多,是个好人选。
想到这儿,喜清欢也坐不住了,腾的站了起来:“大哥,你在这儿陪着然哥儿,我先回家去想想合约怎么写。”
说完就取了斗笠跑了。
邵亦然一开始是带着小药童在给鸡鸭喂食,后来见喜世廉等人过来似乎在谈什么事情,便干脆停在了鸭池子那边,这会儿看到喜清欢匆匆走了,竹屋里剩下喜世廉一个人,他才带着小药童回来。
喜世廉这才看到邵亦然居然也在这儿,忙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