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不由叹了口气,用手拔出一块空地将托盘搁下,脚步绕到了喜清欢身边,倾身瞄了一眼铺着的纸上画的东西,是把带着轮子的椅子?边上还有许多小东西,注着小小的字。
这是什么东西?竟让她通宵达旦的在画……
“清欢。”江洛瞄了两眼也没再管那些,伸手拍了拍喜清欢的肩,轻声唤道,“清欢,醒醒。”
喜清欢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对着江洛看了一会儿却又闭上了,嘴里嘟哝着;“江洛……你怎么跑我梦里来了……”说完又眯上眼睡觉。
江洛不由好笑,他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哪里跑她梦里去了?不过,话说回来,难道是她梦到他了?
江洛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俯下身凑在喜清欢身边拍了拍她,轻声问道:“清欢,你梦到我什么了?”
“唔……别闹。”喜清欢不满的把头侧了另一个方向,迷迷糊糊的说道,“你老是练功夫,都不理我……”
“我哪有不理你?”江洛顺口辩驳,随即便哑然失笑,自己居然和睡着的她计较起这个来了,“快醒醒,要睡也得先吃点儿东西。”
这次,他没有再放任她这样,伸手扶起了喜清欢的肩:“听话,先吃点儿东西。”
“真吵。”喜清欢皱眉,她可是一晚上都在画画呢,怎么江洛在她梦里竟这样不讲理了?居然不让她睡觉,不过,很快的,她便清醒了过来,抬头愣愣的看着江洛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方才还说我不理你,这会儿就不想看到我了?”江洛第一次看到她这样迷糊的样子,心底早软得一塌糊涂,不自觉的便调侃起她来。
“我哪有……”喜清欢抬手揉了揉眼睛,又掩着嘴打了个哈欠,“不过,我好困,先让我睡一觉吧。”
说着就要趴下继续睡。
江洛手快的把她揽了回来,坚定的说道:“睡可以,先把这碗红豆汤吃了,这是师娘特意送过来的。”
“哦。”喜清欢没把后面的那句话听进去,她鲜少通宵,昨晚想了好久,到后来才有点儿头绪,这一画居然就是一晚上,这会儿通宵的后遗症强着呢,脑子里跟浆糊似的,一门心思只想着睡觉。
江洛见她点头,才松开了她,过去端了红豆汤过来,很自然的舀了一口尝了尝,已经有些温了,不过这样喝着正好,尝过便往喜清欢嘴边送。
一个做的自然,一个正迷糊的厉害,丝毫没发觉这举动有什么不对,很快的,一碗红豆汤便见了底。
“没了?”喜清欢瞟了那碗一眼,站了起来,眯着眼睛往外走,“我先去睡了,一会儿你走的话帮我……哈……把门关上。”
“这边。”江洛放好碗就看到她竟往外走,忙跟上去把她拉了回来,他算是见识到了她迷糊的是什么样子了,居然连方向都搞混了,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扶着她的肩把她带到床边。
喜清欢歪歪的躺了上去,连被子都不盖就睡了过去,她现在知道了,通宵画东西是多费神费力的事,好累啊……
江洛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也不再推醒她,俯身替她脱了鞋袜,把她的鞋抬到床铺上,倾身拉过里面的被子细心的给她盖好,把她的手放到被子下面,又掖好了被角,才能好好的打量喜清欢。
有些日子没能离她这么近了,瞧她的脸,似乎又瘦了许多。江洛坐在边上静静的看着她,手背触了触她的脸颊,她就这样坐在外面一晚上,脸颊都冰凉冰凉的。
“真是的,万一着凉了怎么办?”江洛皱着眉再次叹了口气,他今天的叹息次数几乎抵得上这一年的了,想了想,便蹲在床前,双手使劲的搓着,搓得发热才贴向喜清欢的脸,如此反复,一直感觉到她的脸变得温暖才停了手,放下了帐帘退了出来,走出里屋的时候,又把隔间的帐缦放了下来。
不过,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来到了小书房,把地上的桌上的废纸都拾了起来,一一展开,上面的东西一点点儿的跃在眼前,再结合桌上那一张,江洛有些明白了,这些东西都是她说的要帮她四伯站起来的东西。
看到桌上那张被染了墨汁,有些地方已经损毁,江洛抬头看了看垂着的帐缦,便在喜清欢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将那一张移到边上,又重新取了新的宣纸铺开,洗净了笔放回笔筒,他又换了一支沾上墨,对照着那一张认真的描绘了起来。
他的绘画功夫自然不是喜清欢能比的,有些地方他能一挥而就,而喜清欢却要小心翼翼的描上半天才能保持直线不歪曲,比起那些废纸,桌上这一张算是最完美的了。
江洛一边画一边微笑,窗外的阳光透入,映在他专注的脸上,衬得异样的柔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