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细想一下,罗子骁可不正是这样看她。
“这个人如此地自高自大,不把你放在眼里。可是他忘了一点,女人是这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人。她们可以是最蠢笨的,也可以是世上最狡诈的。而你……”赵容毅微微眯起了眼睛,灼灼地盯着她。
常乐忍不住低头看自己身上,有什么是被他看穿的。
“你天生拥有狡诈的潜质。”
“……”常乐不知该为这句评价高兴还是生气,最终她生硬地扯了个笑容,“多谢王爷夸奖了。”
赵容毅点点头,很自然地接受了她的道谢。
“再说报复,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抢走或毁掉他最在乎的东西。只有让他也遭受跟你一样的痛苦,他才能悔恨自己曾经对你犯下的过错。”
常乐听得不断点头:“那王爷,我该怎么做呢?”
赵容毅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这就得问你自己了。”
“啊?”
赵容毅摊开双手:“我只能告诉你道理,可是怎么把道理用到实际中,却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常乐忙欲张口。
赵容毅却一抬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可以闭嘴了。我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也没兴趣知道你们之间的具体恩怨。”他背起双手,上下看了她一眼,“毕竟我是个堂堂郡王,你一个小宫女的恩怨情仇,好像还没资格动用本王来管吧。”
“……”
这个赵容毅,为什么总要在别人最感激他最依靠他的时候,给泼一盆冷水,打破自己崇高的形象呢。
常乐嘴角抽搐了半天,这才憋出一句话来。
“是,王爷肯指点奴婢,已经是奴婢的福气了,哪里还敢要求更多。”
常乐冲他行了一礼:“奴婢谢过王爷,他日奴婢复仇成功,再向王爷表达感激之情。”
她站起来,转过身。
“站住。”
常乐回头:“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赵容毅指了指地上:“咱俩的事儿还没解决呢。”
他指的是扔在地上的,他那件被常乐吐脏了的衣服。
常乐这才想起,自己跟赵容毅之间,还有这点子小纠葛呢。
她赶忙上前,将衣裳卷起来抱在手上:“奴婢会将王爷的衣裳洗干净,再送回给王爷。”
赵容毅又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鞋面。
常乐从袖口里掏出自己日常用的一块手帕,蹲下去,帮他把鞋面上溅着的污秽都擦得干干净净。
“王爷,您看……”
赵容毅这才勉强点了点头:“算了。”
常乐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赵容毅咬着她不放,追究她什么以下犯上之罪。
“谢王爷宽容,那奴婢这就告辞了。”
她抱着衣服,小心地退出屋子,确定赵容毅没有再叫住她,这才一溜烟地跑掉了。
赵容毅从屋子里走出来。
“我又不是鬼,跑什么……”
他不屑地扔下一句,也怡怡然地往太极殿的方向走去。
承天门的三次撒金钱活动已然结束,国宴也正进行到气氛最轻松最融洽的环节。赵容毅回到席上的时候,并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倒是跟他席位相邻的赵容止,发现了他的异常。
“十八弟出去了一趟,怎么衣裳都少了一件?”赵容止端着一个酒杯,笑吟吟地问,语气听着像是随口问起,又像是别有用意。
赵容毅淡然道:“喝多了,出去吐了一回,脏衣裳穿不得,叫奴才拿回去洗了。”他神情自若,就跟说天气一样自然。
“哦,是这样啊。”赵容止笑道,“怎么也不换件,不怕着凉。”
赵容毅瞥他一眼:“我常年练武,寒暑不侵。只有七哥这般的文弱君子,才会不胜秋风凉意。”
“呵……”赵容止见他说话不阴不阳,自觉话不投机,扭过头去。
赵姓子弟堂兄弟颇多,但赵容毅跟赵容止似乎是天生不和,每次见面都没什么共鸣,从来说不到一起去。
而他们说完话不久,常乐也终于悄悄地从角门溜进来,站回到皇帝赵晟身后。
她之所以回来得比赵容毅晚,是因为她要把赵容毅的衣服放到妥当的地方,总不能抱着来伺候皇帝。
而这会儿站在人堆后面,她却还有些愣神。
回想起刚才向赵容毅请教的事情,好像做梦一样。
“我当时,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吧?”
(今天白天有事,更新晚了。后面几天也是有事要忙,更新是每天都会有的,不过时间可能有早有晚,先跟大家说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