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毅微微挑眉,手下一送,将她推了出去,同时也是松开了她。
美人得了自由,没有再动手。
“殿下,奴婢之所以斗胆冒犯,并非对殿下心存歹意。奴婢也知道方才说的话,殿下并不相信。”
赵容毅道:“你方才虽然极力诱惑,装出精于此道的老手,但其实分明就是个雏儿,一点都不懂男女情事。”
美人顿时涨红了脸,尴尬不已。不过她仍是硬着头皮道:“殿下慧眼如炬,奴婢心服口服。”她双膝跪倒,恳切道,“奴婢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有一桩天大的冤屈,求告无门,只有来求殿下。”
赵容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美人知道只凭着一句话,并不能取信于赵容毅,想让赵容毅为她做主,她就必须交代实情。
“殿下是否记得,去年有一位叫福翠的宫女,因受惊吓而意外落井,送了性命。”
赵容毅微微蹙眉:“福翠?”
美人苦笑道:“是奴婢自大了,殿下高高在上,宫中婢女多如蝼蚁,殿下又怎么可能记住一个低级宫女的名字。”她将去年点朱谋杀顾常乐不成,反而在司正房畏罪自杀,尸体送出宫的时候,福翠看见,不久后福翠就死在了井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事虽然不是赵容毅亲身经历,但毕竟去年也在宫中纷纷扰扰一时,他也是知道的。
“那个福翠宫女,便是奴婢的姐姐,奴婢名叫喜鹊。”
赵容毅顿时露出一丝略显怪异的神色。
眼前这女人,美如春花,娇如弱柳,没想到却有这么俗气的一个名字。喜鹊之名一出,她身上所谓的美女蛇、狐面间谍一类的色彩顿时迅速退去,下等婢女的身份呼之欲出。
怪不得赵容毅面色怪异了。
这就跟你看见一个林志玲水准的美女,结果却发现人家名叫翠花是一个心情。
喜鹊大约也知道自己名字俗气得让人发笑,并没有过多地介绍自己,只是接着说道:“人人都说奴婢姐姐是因为看到点朱死相惨烈,受了惊吓,精神恍惚导致失足落井,但奴婢知道,姐姐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遭人谋杀。”
赵容毅眼神一紧。
喜鹊抬头,直视赵容毅:“殿下可知,害死我姐姐的是何人?”
赵容毅并不说话。
喜鹊也没有指望他回答,自己便回答了:“害死我姐姐的,是殿下如今最大的对手,大皇子赵容止!”
“奴婢自幼父母双亡,是姐姐将奴婢带大,姐姐是奴婢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奴婢求殿下,为奴婢做主,为姐姐报仇!”
喜鹊匍匐在地,哭泣不已。
她和福翠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可是赵容毅并没有立刻答应。
“你说福翠之死是大皇子所为,却没有真凭实据。单凭你一面之词,本王怎能相信。”
喜鹊猛然抬头,道:“殿下并非不信,只是因为奴婢和姐姐与殿下毫无关系,大皇子却是殿下名义上的兄弟。可是殿下如今乃是大皇子最大的对手,大皇子必定视殿下为死敌,殿下难道还想独善其身吗。”
赵容毅微微摇头,并不回答她,而是高声叫起来。
“来人!”
长弓、金剑应声推门而入。兄弟俩来的这样快,显然是早就在外面等候了。喜鹊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手,虽然她潜入寝室的时候没有人发觉,但是赵容毅进屋这么长时间了,长弓和金剑还没发觉到异常,那就不配做赵容毅的贴身侍卫了。
赵容毅淡然道:“请这位喜鹊姑娘出去。”
“殿下!”
喜鹊不敢置信,她今夜这样精心筹备,竟然都不能让赵容毅有一丝的动容吗。
长弓、金剑一人一边抓住了她的胳膊:“姑娘,请吧。”
兄弟俩挟持着喜鹊,一路将她领出了明华殿,到了大门外才将她放开。
喜鹊衣裳单薄地站在夜色中,有点失神,仿佛还想冲回去。
长弓和金剑并肩站在门口。
“夜深露重,姑娘还是请回吧。”长弓道。
喜鹊咬着嘴唇看他,心中挣扎不已,想起姐姐的死,一阵难过,又流下泪来。
金剑看着她这个样子,不忍心道:“姑娘敢于深夜潜入二皇子寝室,也算是聪明大胆,怎么现在却这样犯傻。”
“什么?”喜鹊惊疑。
“姑娘既然说是为姐申冤,难道就会张嘴说话吗。殿下一来既非皇宫之主,管不到你们宫女;二来,没有真凭实据,他就是想为你姐姐申冤也师出无名;三来,大皇子乃是殿下的兄弟,殿下岂肯轻易与他为难。姑娘还是先回去好好想想吧,你这样莫名其妙地跑来说一通不清不楚的话,只会徒劳无功。”
金剑似乎话里有话,喜鹊眉头微皱,很快就有些领悟到了。
“多谢这位大哥提醒,奴婢感激不尽。”
喜鹊仿佛是得了重大的提示,一扫脸上的阴郁,踌躇满志地离去了。
金剑莫名地挠头,对哥哥长弓道:“我提醒她什么了?”
长弓面无表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