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毅进宫探望皇帝赵晟。
赵晟今天的精神倒好,还批了几个折子,见到赵容毅来,脸上便露了笑容。
“赵容止那小子,居然开始装病了!”
赵容毅对赵晟说道,脸上的神情像是早有预料,又像是带点诧异。
贪污舞弊案越闹越大,整个庸京都给弄得乌烟瘴气。赵容止偏偏做了主审,他不想叫赵晟和赵容毅抓了把柄,便想着先惩处几个官员。哪知才给两个官员定了罪,他身后那帮人便闹了起来,都是抱怨他过河拆桥、见死不救的,更难听的便是说他踩着自己人的尸体往上爬。所谓贤王,都是沽名钓誉;所谓利益集团,也都是见利忘义。
赵容止就好比是后院起火,两头为难,最后还是罗子骁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称病不出,将案子扔给刑部和御史台。
“他倒会躲懒。”赵晟哼了一声。
经过这个贪污舞弊案,他对赵容止已经是失望到了极点,一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顶着贤王的大帽子招摇了这么多年,还拉拢了一派臣子觊觎他底下这个皇位,他便心烦厌恶。
“可惜他躲懒也是无用,那些官员投不了他的门路,自然感觉遭到了他的背弃;再加上已经被惩处的那两个官员,兔死狐悲,赵容止的人心已经是散尽了。”赵容毅微微摇头叹息。
赵容止也不乏雄心了,可惜不走正道,用的都是这样阴私的手段。
父子两个说话之际,常乐端着茶水进来。
原本送茶水这活儿该是岫岩的,只是岫岩今日来了月事,每次来月事她便要躺上一日,也是惯例了,所以这次是常乐代她当差。
她先给赵晟上了茶,然后又给赵容毅端茶,放下茶杯的时候,像是不经意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背。肌肤的触感,让赵容毅看了她一眼。
常乐不眨眼地用力看了他一下,然后才走出去。
天气越来越热,院子里的暑气已经很明显了。她将托盘给了重芳拿走,自己走到东配殿廊下绿荫处,静静地等着。
树上有个蝉儿,在吱吱地鸣个不停,声音格外响亮,常乐便抬头看着树枝,试图找出蝉儿的所在。
林小顺路过,见了她的样子,便道:“常乐姐姐可是觉得这蝉鸣烦躁,奴才这就把它粘下来。”
常乐摇手道:“二皇子跟皇上在屋里说话,别弄出动静打扰了他们,你等会儿再来弄。”
林小顺刚要点头,便看见了她身后,神情一变,抿嘴笑道:“奴才是得过会儿再来,可别打扰了常乐姐姐说话。”
“嗯?”
常乐不明所以,但看他眼神暧昧,心有所感,回过头去,见赵容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再回过头来,林小顺却已经不见了。
赵容毅径直在廊下坐了,道:“你在殿里使眼色,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常乐咬了咬下唇。
她跟赵容毅也认识很久了,从她吐了他一身,一直到在黄芪村,赵容毅说要讨了她,回想这整个过程,她跟赵容毅却是一点旖旎的片段都没有。她的脑海里,只有赵容毅故意逗弄她的记忆,没有任何甜蜜的回忆。
“我是有话要问你。”她走到他对面坐下来,直视他的双眼。
赵容毅微微蹙眉,不满意她坐得那么远,拍了一下身边的位子,道:“坐这边。”
常乐却摇头。
赵容毅眼睛一眯。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总是理所当然地要她配合他。
常乐又感受到了感情上的不平等,带着一点子不甘心的气,脱口问道:“你喜欢我吗?”
“什么?”
赵容毅像是没听明白。
常乐道:“你曾经说,要向皇上讨了我。”
赵容毅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讨了我?”
“为什么。”赵容毅脸上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为什么,你不知道?”
常乐摇头:“我不知道。”
赵容毅深深地凝视她。
他的双眸,深邃恍如夜空下的大海。他的目光,灼热而有穿透力。
常乐不自觉地便被他眼神中的力量给抓住了。
“因为,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赵容毅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精致的沙哑,像是一匹顶级的黑色丝绸。而他的眼神,也在说话的同时,由夜空下的大海,变成了浓郁醇香的美酒,有种勾人的魅力。
心跳漏了半拍。
常乐一时失语,看着他站起来,看着他慢慢走过来,他高大的影子笼罩住她,他特殊的气息包围住她。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
赵容毅俯下身,脸对脸凝视,他的鼻尖几乎就要触到她的,他的嘴唇离她的嘴唇也只有一线。
呼吸相闻。
常乐不知不觉地绷起了身子。
他,他想……
没等她猜测完整,赵容毅的唇已经印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