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贵妃冷冷道:“二皇子这样关心传位诏书的宣读人选,莫非是对皇位有所觊觎?”
她这话已然是诛心了,赵容毅若是顺着她的质疑去纠缠,反倒是忽略了正题。
赵容毅自然不是鲁莽之人,他也没有因为丁贵妃的质疑而生气,只说道:“贵妃娘娘所虑,无非是怕平王来得太慢,错过宣读时机,令父皇难以安息……”
丁贵妃冷冷看着他,倒要等他说出什么花来。
但就跪在赵容毅旁边的赵容止,心头却是一跳,猛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若只是如此,贵妃娘娘大可放心,本王早已命人出宫通知,此时此刻,只怕平王已经到大庆宫了。”
“什么?!”
丁贵妃一惊。
“嘭”一声,长春殿的大门被用力地推开,平王赵永泰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大步入内,一头白发,在灯光之下竟是熠熠生辉。
“本王身为大宗正,岂敢在宣读传位诏书的重大场合缺席失职!”
赵永泰一面高声说着,一面龙行虎步,径直进入了内室。
靳王赵彬见鬼一样地失声道:“你,你怎么会来……”
赵永泰冷哼道:“老夫若不来,岂不由着你们这帮乱臣贼子祸乱朝纲!”
“你!”赵彬顿时又惊又怒。
“放肆!”
丁贵妃厉声大喝。
“你才放肆!”
赵永泰喊得比丁贵妃还大声。
“你这妖妃!竟敢勾结外臣,弑君谋逆,又矫拟诏书,擅动国本,你该当何罪!”
被赵永泰这样疾言厉色地喝破阴谋,丁贵妃整张脸都扭曲了。
而外室的大臣宗亲们,更是被这局面给惊呆了,面色惶然,议论纷纷,一时之间,长春殿中嗡嗡如同群蜂鼓噪。
丁贵妃捏着“传位诏书”的卷轴,手心都出了汗。
靳王赵彬上前一步,大喝道:“赵永泰!你诽谤贵妃,难道要造反吗!”
赵永泰哈哈大笑:“真是贼喊抓贼!大家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谁要造反!”
他大手一挥,一群御林军涌进来,将长春殿中所有人都围了起来,连内室之中也不放过。
丁贵妃和靳王赵彬、赵容止发动今日之事,身边自然也是带着亲信的,见御林军涌入,顿时便将他们三人保护起来,与御林军刀枪对峙。
长春殿中的形势,愈发严峻冷酷。
朝臣们都惊得站了起来。
丁贵妃失声大喊:“你们要干什么!丁友思何在!”
“丁友思勾结逆贼,本王已命人将他拿下了!”
丁贵妃和靳王赵彬相顾大恐。
赵容止喝道:“平王,你要做什么!这里是皇上寝宫,你挟刀兵入内,罪同谋逆!”
赵永泰尚未回答,同样已起身的赵容毅便已冷冷开口:“皇兄稍安勿躁,平王乃是大宗正,如此行事,自有其道理。”
赵容止瞳孔一缩,双目一下子便盯住了赵容毅。
赵容毅对他毫无畏惧,嘴边噙着冷笑,也是不遑多让。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在空中交兵,若是视线也有实质,只怕早已火花四射了。
赵永泰突然朝着丁贵妃大步走过去。
罗三娘一下子窜出去,挡在贵妃面前:“平王,你要做什么!”
赵永泰才不会与她废话,伸手一把将她推开,劈手就从丁贵妃手里夺下了那所谓的传位诏书。
丁贵妃毕竟只是一介内妇,此时殿中局面已被对方控制,她早就不安至极,在赵永泰的威势面前,竟然一下都没握住,传位诏书便被夺走。她心中更怕,竟忍不住颤抖起来。
赵永泰握着那诏书走到人群面前,高高举起,道:“皇上从未留下遗诏,何来传位诏书!分明是贵妃丁氏与外臣勾结,矫拟诏书,妄图谋朝篡位,动摇国本!”
今夜局面一波三折,朝臣们被弄得一惊一乍,哪里还敢随意评论,只有先看着局势弄清楚真相再说了。
户部尚书却仍不甘心,道:“平王所言毫无证据,你怎么能证明那诏书是假的!”
赵永泰冷笑道:“因为本王手里就握着皇上的圣旨!”
他手臂一抖,袖筒之中滑出一截诏书,落在他手心,他握住了诏书,同样高高地举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圣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