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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一声锣响,击球开始了。沈安青与睐娘都不再多言,往场中瞧去,一众马上的娘子们也勒着马辔,手持球杖朝着地上滚动的七宝球追了过去,一时间马蹄声声,娇呼阵阵好不激烈。
窦大娘子此时悄然而来,在沈安青与睐娘身边踞坐下,却满是忧色,瞧着那场中着火红球衣正欢快策马追球的二娘子,轻声道:“阿婵虽然性子烈,但不是无端生事的人,怎么会好端端与萱娘争球杖了。”
睐娘闻言回头,轻笑道:“慕娘还在想着方才的事呢,郡主已经说了,是萱娘不懂规矩,胡搅蛮缠要争婵娘的球杖,已经叫人给婵娘送了新的球杖了,不妨事的。”
窦大娘子低低叹道:“许是我多心了,只是觉着萱娘几个瞧着阿婵性子烈,才会想着去闹一闹她,方才那情形,只怕她们几个不肯善罢甘休呢。”说着又满是忧心地瞧了一眼球场上的二娘子。
睐娘神色也微微沉了,马球场上竞技不比寻常,若是马术不佳或是有个闪失,轻则受些皮外伤,重则伤筋动骨,丢了性命也是有的,只是女子击球惯常骑驴,就是怕有什么闪失,只是京都勋贵女子个个擅马术,也就舍驴就马,倒也不曾闹出太大的乱子来。
她看了看场中,对窦大娘子道:“你宽心吧,郡主也在场上,必然不会由着她们胡来。”窦大娘子微微笑了笑,瞧着那场中不再多言。
沈安青在旁冷眼看着,窦大娘子的忧心,话语中句句都是在说二娘子性子烈,被魏萱娘几个挑拨了才有争球杖一事,更提了担心这球场上会有什么不妥,如此一来倒是把窦二娘子撇了出来,若是这球场上真的起了冲突,那也是魏萱娘几个有意为之,与窦家无关,而她更是一个担忧妹妹安危的和善姐姐。果然好手段,沈安青在心底暗暗赞了一句,看来从前是小看了这个温和大方的窦大娘子了。
此时的球场上已是十分激烈了,七宝球在端和郡主杖下护着,只是窦二娘子和其他几个都被对方缠住了,无暇分身过来相接,端和郡主皱着眉小心地策马护着球前行。窦二娘子被魏三娘子缠得死死的,她策马上前,魏三娘便也随着上前,赶在她之前拦住了,她欲后退,魏三娘便也跟着退后,就是不让她接近那七宝球,气的她只能眼睁睁瞧着端和郡主一人护着球,无人接应。
她压低声音怒喝道:“魏萱娘,你打又不打,守又不守,死缠着我作何,真真是不要脸皮。”
魏三娘子却是得意地笑着道:“你们几个都不能上前,郡主一个人也是打不进去的,我只要守好你就是了。”她又凑近了低低说道:“明儿周国公府可是请了我去赴宴,听说是得了一柄上好的烧槽琵琶,要叫歌姬调了弹奏与宾客听呢。”
窦二娘子听得周国公府要请她去赴宴,一时怒上心头,顾不得看球,喝道:“你胡说,休要来骗我!”
魏三娘子笑得得意:“不仅是我,连月娘都得了帖子呢。怎么,不曾给你派帖子?是了,或许临郎怕婵娘你缠着他,所以不敢邀你过去呢。”笑容里满是讥讽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