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沈安青只是变了变脸色,轻笑着:“这手绢着实好看,绣工也很精致,连我看了都喜欢。”她抬眼冷冰冰看向郑贤娘“不如借与我回去比个样子可好?”嘴上虽是在问,却是已经将那手绢儿塞入袖中,并无半点要还给郑贤娘的意思。
郑贤娘此时吃惊地瞪着沈安青,她这样是何意思?打算强取了去?那自己的盘算岂不是要全部落空?“郡王妃,那条手绢是奴日常心爱之物,只怕不便……”她终究忍不住出声道。
沈安青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笑逼视着她:“这个无妨,一会子我使了人给贤娘送上新得的宫缎做的手绢,不叫你短了去。”
郑贤娘眼睁睁看着那条手绢落入沈安青手中,自己的盘算也是白费了,崔奕并不肯近身来,想要借着机会留下什么口实也是不能了,如今她又不能顶撞沈安青,强要她将手绢拿出来,只得咬牙忍着,低下头道:“郡王妃喜欢,只管拿去便是,不必这般客气。”
沈安青看了她一眼,与身后侍婢道:“郑娘子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在日头下坐着了,回去好生歇一歇。”
又吩咐金玲:“一会子去取一叠新做的手绢给郑娘子送去。”
郑贤娘只得低着头随侍婢去了,望了一眼远远立在回廊上的崔奕,满心不甘。
崔奕见沈安青过来,脸色似乎有些不喜,问道:“怎么,贤娘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沈安青并不立刻拿出手绢与他分辨,只是轻声道:“过几日是郑都尉的忌日,怕是要准备一番好好祭一祭。”
崔奕一愣,想了想点头道:“是了,就在这些时日,倒是我糊涂了。”他抬头望向走远的郑贤娘:“莫非贤娘为了这个才会在此难过,倒是我们的疏忽。”
沈安青对男人的粗心大意和想当然实在是无话可说,她叹了口气:“兴许是吧。”并不就否认了。
崔奕看着她,只觉得有些古怪,问道:“可还有别的?”沈安青知道这里人来人往,不是说话地方,并不多说,只是与他一道回了雅园。
“这条手绢郡王可认得?”回了正房,沈安青让侍婢们尽数退下,取出袖中的手绢与崔奕看过。
崔奕接过来瞧了一会,却是蹙眉道:“这手绢像是我从前用过的,如何会在你手里?”
沈安青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是从贤娘手里拿过来的。方才她坐在荷池边就是捏着这条手绢儿。”
崔奕大吃一惊,不敢相信一般看看那条手绢,道:“贤娘这是……”
沈安青苦笑一下:“若是今日是奕郎上前问她话,她手里又是拿着奕郎用过的手绢,落在别人眼中耳中,只怕又是另外一种说辞了。”
崔奕脸上渐渐有了恼怒之色,他强压下火,与沈安青道:“这手绢虽不是要紧物件,但也是我随身所用,能够拿走的只有贴身伺候的,只怕是要好好查一查了。”
沈安青点头:“这个我会细细查探,只是奕郎还要多加留心,日后若是再有此事,还是交予我上前更为妥当。”虽不指望崔奕能彻底知晓郑贤娘的用心,至少能够借着此事叫他对郑贤娘有所防备。
且说郑贤娘被送回柳园去,一会子还有人专程送了一叠子新手绢过去,叫她气的将那手绢尽数扫到地上,仍是不罢休。
“娘子,郡王妃怕是把那手绢与郡王看过了,这可如何是好。”贴身侍婢秋燕担忧地道。
郑贤娘气咻咻地跺了一脚撒了一地的手绢:“还能怎么办,由着她去,她就是再有本事,还能把我赶了出去不成。便是她想,长公主殿下也不会答应。”
“只是郡王怕是……”秋雁低声道。
郑贤娘冷哼一声:“郡王不过是一时被她迷惑罢了,我与郡王自幼青梅竹马,哪里是她这种乡野村女能够比得上的,日后我嫁过去,自然会叫她好看!”
秋雁低下头不敢再多说,却是想着崔奕原本对自家娘子就是并不亲近,自传出那谣言后,更是疏远,却不明白为何娘子一门心思还是要嫁给他,哪怕已经成了婚,也要进门做个妾侍。
郑先娘却是猛然想起前一日在雅园听到沈安青与崔奕二人的说话,急忙道:“不成,过几日他们要陪着殿下去韦曲的庄子上,我这就去求求殿下,不能这么被留在府里。”
她想了想,对秋雁道:“去与二夫人说,让淑娘也陪着一道过去,这一回必然要设法成事。”她脸上满是狠厉之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