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的小心脏,一下子提了起来,貌似,被自己丢在河边的,就是面前这人家里的私产。
她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拉紧了二丫的袖子,地上拖拉的柳树枝条,也无力的停在了原地。
三小姐心里还挺鄙视这具身子的,到底是年龄小,就这么点事儿,瞧给吓得,真不如咱原来那本尊好用,入刀山下火海,姐就没含糊过!
二丫不明白妹妹是怎么啦,小手冰冰凉,还有那么点抖,摸摸额头,倒是不热:“饿的?”
渺渺的肚子,适时地大叫了一声“咕噜噜——”
大成笑了,接过渺渺手里的长树枝,拖拉着两捆枝条回家。
“马上就到家啦,给渺渺做个烙饼吃好不好?”二丫紧赶两步,又回头诱惑妹妹。
“烙饼?”三小姐口中的分泌运动又开始操作,一张张金黄的白面饼在眼前走马灯似的转动,就算是没有白面,杂面烙饼也是硬实的吧?
这巨大的喜悦霎时间冲昏了三小姐的头脑,脚下顿时有了力气,也把身后的魁梧黑叔给忽略掉了,一溜儿小跑去追赶哥哥姐姐。
其实,咱还有存粮,那枚烧鸡蛋,还有剩不是?就是没找到机会吃掉。
哎,自家好堕落的哦,一枚鸡蛋和一张烙饼,就能把哈喇子给引出来!
那个,等以后日子过好了,姐要天天煮鸡蛋、炒鸡蛋、腌鸡蛋,腌鸡蛋只吃黄儿,煮鸡蛋支持清儿,姐还要天天烙大饼,要纯白面的,卷大葱吃一张,卷烤肉吃一张,欧耶!
三小姐越想越兴奋,很快,就进了家门。
二丫去灶房烙饼,大成正在加工柳树条儿,要把绿皮一一褪下。
只见小少年,嘴里叼了较粗的一头,取了两根干枝子,夹在扯开了口的柳条头上,向下用力,于是,一圈嫩嫩的绿树皮就被从头蜕到尾,在最下面形成一个绿球球儿,很是漂亮。
渺渺瞬间忘记了要赶去灶房帮忙的打算,蹲在一侧,瞧得目不转睛。这样乡土的东西,是三小姐所从未看到过的,更别说体验了。
“学会了不?”大成龇一龇已经酸痛了的牙齿,上下敲击了几下,问渺渺。
“嘁!这有啥难的?”三小姐不乐意了,就这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的活计,还能难倒咱?
小手一挥,抓了一根相对较细的枝条,三小姐如法炮制,也找了两段木棍去夹住一头,张口咬住,向下使劲儿的勒去。
“咔嚓”,小木棍断掉了,那条绿皮,只褪到了三分之一处,松松的垂下来,跟抽出肉的蛇皮似的,迎风抖动。
大成笑出声来:“三丫——渺渺,悠着点儿劲,别使过喽!”
三小姐面红耳赤,狠狠白了大哥一眼,继续跟那根柳条儿较劲儿,这回,“咔嚓”,手里的小木棍没断,柳枝从中间断裂了。
这是神马情况?人要是倒了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吗?
大成又笑起来,看着妹妹气呼呼的样子,觉得很好玩似的。一边笑,一边还得意洋洋的举了举手里的那根干干净净的枝条,白亮亮,透着股木头的青涩味道儿。
三小姐低下头,双手使力,“咔嚓咔嚓”把那根捣蛋的柳枝拦腰断成一截一截,还不解恨,丢在地上,狠狠的跺上几脚,又拿脚底板压在上面搓一搓,直碾入泥土里,才算罢休。
大成早就目瞪口呆,也不敢再笑,急急从座位上起来,弯了身,讨好的凑在暴怒的妹妹跟前,巴结的解释:“三——渺渺,别着急,你还小呢,都是大哥不对,来,大哥慢慢儿教你,别生气了。”
渺渺一腔怨气没地方施展了,看人家可怜巴巴的跟自己道歉,心里又不落忍了,人还是个孩子哩,自家计较些啥劲儿?
三小姐面上一时也抹不开,耷拉着脑袋,一屁股坐在木墩子上。
大成把自己的墩子挪过来,乐呵呵的跟妹妹现场示范:“喏,这样,先慢、再快,最后还要慢,瞧,这不就成了?”
三小姐不搭理,把身子扭到一边。
大成再次挪动木墩子:“我们家渺渺最聪明了,这么小,就会给自己改名字,改的多好听,渺渺,喵喵,嘻嘻,不生气了哈——”
这么蹩脚的逗趣,却还是把三小姐面上的冰霜给解冻了,心里是酸酸的感动,貌似,自己上一世,活了二十六年,从没有得到过老爹跟姐姐们的一句哄劝。他们只会指责自己不懂事,不能给他们长脸,只会丢人,自己发飙的时候,个个面上都是厌弃的不行,从不曾好好讲讲道理,莫非,三小姐就是天生不讲理的么?
大成把一根纤细的柳条递给妹妹:“试试这一根,用些巧劲儿,肯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