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吵了架没多久,兄妹二人还都有些尴尬,幸亏的二丫从中周旋,一边把东西往院子里搬,一边招呼着:“渺渺,先坐一坐,等姐姐拾掇完,哎吆——”
那两袋米面可不轻,二丫闪了腰的样子大叫,大成再不迟疑,上前接过面袋子,还是一声不吭的搬到灶房去了。
渺渺扶了二丫,看见她挤着眼睛偷笑,面上也一红,姊妹俩在院子里寻了个角落,找些干树枝来,计划扎个小篱笆墙。
两只母鸡,就先撒在院里瞎跑去了,只有小鸡仔儿们,还在箩筐里“叽叽”的叫着。
二丫忽然一惊:“小鸡们饿到了吧?不行,我得先喂喂它们。”于是手忙脚乱的去灶房挖些米糠拌了,准备喂鸡。
大成慢慢儿的踱过来,帮渺渺在地上铲出个细细的深沟,然后蹲下身子,也把木棍子插在沟里,再填埋上碎土,两个人都很安静。
亲人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可以隔夜的仇恨,三小姐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埋着头苦干,丝毫不觉得泥泞或者委屈。
二丫已经拌好了鸡食,蹲在箩筐那儿,耐心的一层层洒在里面,时而,还要稳定一下秩序,嘴里清叱着:“吃你自己的食儿,别欺负别的鸡!”
渺渺忽然有了岁月静好的感觉,却原来,一个家,真的并不一定要大富大贵、山珍海味,或者丫鬟婆子成群侍候着,只要这般温馨安宁,就是最好的享受。
这里,仍然是她的家,不是吗?
两只母鸡也凑上来,跟在二丫身边等食儿,对那些小鸡仔儿,还挺关注的样子,二丫乐起来,扭了身问:“哥,妹妹,咱把大的和小鸡们关在一起行不行,也有个照应,说不定,能成一家子呢?”
渺渺是不懂的,于是头抬向大成,等着当家之主怎么安排。
大成插下最后一根木条,下令:“那就先放一起瞧瞧,要是有问题,再分开养。”
篱笆墙不高,大成跨进去,接着搭起一个矮架子,又铺些干草絮窝,一番忙碌下来,额头上汗水亮晶晶的。
“哥,我去喊王大娘来看看这鸡窝行不行,说不定渺渺买来的母鸡,很快就能下蛋啦!”二丫把鸡仔子放进篱笆,欢天喜地的往外跑,这养鸡可是金贵的大事儿,不能出半点儿意外不是?
为了安全起见,大成他们围起来的这个小篱笆墙,跟原来做院墙的篱笆离开了些距离,四面都没有硬实的阻隔,结果,王大娘一来,就否决了。
“傻孩子们,这母鸡下蛋,得找安静安全的地儿,最起码三面得围严实喽,这露天地里,可是不靠谱的!”
渺渺忽然想起黑婶子家那只悲催的母鸡,可不是专门找隐蔽的角落里下蛋的吗?那自己家可得小心些,养了专门跑出去下蛋的母鸡,可不是件多么乐呵的事儿!
王大娘是个爽利的性子,回家拿了个破旧的木盒子,安放在架子上,遮挡了背阳的一面,一个简易的下蛋专用房,就做成了。
大成重新给木盒子铺干草,厚厚的,可以让母鸡趴在里面,只露个头出来。
其中一只黄花鸡,等大成刚一离开,就迫不及待的拍打着翅膀,跃上了架子,“咯咯哒、咯咯哒”的一叫,把王大娘迈出院门的脚步给唤了回来。
“二丫三丫,快去看看,肯定是下蛋了!”
这是件吉利的事儿,刚买的母鸡,来到就做贡献,多好!
果然,那木盒子里,留下了一只温热的莹白的鸡蛋,二丫笑嘻嘻的举起来,对着阳光感叹:“哥,妹妹,咱自家也有鸡蛋了!”
那只黄花母鸡,也骄傲的迈着四方步,在小鸡仔群里徜徉,时不时在地上磨磨尖嘴巴,又或许,是找到了些好吃的东西。
渺渺心中温暖,也不认生的扯了王大娘的胳膊:“婶儿,我还给姐姐扯了花布回来,您帮着我们做做吧!”
早就听二丫和大成念叨,自己老爹走的时候,把三个娃子托付给了邻居王家,这两口子可没少帮了忙照应,原来的渺渺懒得理人,这几天,倒是会说些顺耳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