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亲喝光了那补汤,苏歆瑶终于觉得心下大定。
想来近期母亲的身体再不用她担心了。
这时她想起了自己带过来的荷包,她忙取了出来,“母亲,这是女儿给您绣的荷包,可花了我好几日的时间呢,您可要夸我。”
一见女儿亲自给自己做的东西,崔氏笑的满脸灿烂,接过来看了一下,针脚细密,用色雅致,不由更加的满意了。
簪花借崔氏的手看了看,笑赞到:“大姑娘的女红越发进益了,看看这针法,可真不得了。最最难得的是大姑娘的这份孝心。”
“她小女孩家家的,什么针法不针法的。”崔氏虽如此说,但脸上的喜意却哪里瞒得住人,手里也拿着那荷包舍不得撒手。
看到崔氏感动的样子,苏歆瑶的心头也有点发酸,原来自己的一点小心意就能让崔氏如此感动,可惜自己前世做的太少,只能今生多做一些了。
因最近正是春季花开的时节,各家夫人都会接了帖子出门拜会赏花,苏府自然也不例外。
也因此接下来这段时间,苏歆瑶和苏歆婷两姐妹,也会有机会陪崔氏出门应酬。
苏府的主母出门赴宴,其实也是有规矩的。
清流不交权贵。
苏府自来是以诗书传家,上溯到五代前,都是读书科考入的仕,苏歆瑶的曾祖父还曾入阁当过太傅,后新皇即位,尊其为“帝师”。只是一代代传下来,苏家的掌家人却不如以往,到了苏父这一代,纵然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大老爷也只是一个正三品的官职。
纵然如此,苏氏一族骨子里的清高却是根深蒂固的存在,表面上依旧是禀承来往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规矩。
但实际上,那权贵之家不交,商贾之家不往的组训,到了这一代,也还是要看实际情况的。
毕竟,就算在面子上不明目张胆的往来,私底下也不可能完全断开联系,不然,苏氏一族的男丁又如何能在朝堂上更进一步,且苏府那么多人的日常嚼用,平日间各个府第的来往应酬,如果只是凭苏大老爷的俸禄,又如何能够用。
也因此,到了苏老爷的这一代,真正的权贵人家,但凡有分量无恶名,苏府还是愿意结交的,只是当然了,难免对方也不怎么看得起一个三品官。而崔氏手上也很有几件店面,她作为当家主母,自己当然是没出面的,但私下自然安排了信的过的手下人来进行管理。
苏歆瑶在上一世对这些是完全不懂的,她一向清高,觉得这些事情未免太过世俗而不愿沾惹,崔氏当时又心痛女儿,想着女儿年纪还小,可以慢慢来,最后却被耽搁了。但这一世,苏歆瑶跟着在母亲面前听了半月的庶务管理,却觉得里面也有很多的道理,她本来就聪敏,自然也渐渐的明白通透起来。
比如今日,她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康宁伯的府上。
康宁伯是世袭的爵位,传一代降一级,最早是侯的爵位,现在都了儿子手里,已经是伯了。虽再几代可能就会渐渐变成一般的权贵人家,但却还是现在的苏府所敬仰的。
今日事康宁伯的夫人发起的春会,有好几家的夫人都会携带女儿前来参加,这样的春会一方面是让众家夫人互相结交,以方便自家老爷在官场做事,一方面也是都见见彼此的女儿,若自家有适龄的儿女,也可考虑婚配的问题。
苏歆瑶先收拾好来到上房等母亲,却见妹妹苏歆婷已经等在那里了。
苏歆婷今日穿的分为娇俏,上着一件藕荷色坠流苏的短襦,下是一条姜黄色滚边绣兰花的曳地长裙,头上梳了双螺髻,垂落了两缕散发,左边发髻上插了一枚攒梅花碧玺珠花,两耳上各带了一只金累丝梅花耳坠,衬着苏歆婷本就精致的容颜,更加娇艳动人。
两姐妹见礼完毕,分别坐下来,早有丫鬟捧上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