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赵根生转身要走,治保会的几个人赶紧把他拉了回来,嬉皮笑脸地道:“老赵,是我们几个不对,开个玩笑嘛,你你还当真了。”当下一群人笑呵呵地从赵根生手里接过了酒菜,然后围坐在一起喝起了酒来;没想到不到五分钟,几个人全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原来赵根生在酒里放了一些他自己调制的蒙汗药。
“秀儿,快点儿。”赵根生朝远处招了招手,躲在墙跟后面的柳秀儿带着小虎子飞快地跑了过来;三个人来到柴房边,见房门已经上了锁,赵根生二话不说,掏出一把柴刀来几下就把锁给砸开了。
林枫此时早就醒了,正靠在柴堆边发愣呢,猛然听见砸门锁的声音,林枫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就见一束亮光照了进来,晃得眼睛都睁不开。
“林枫。”柳秀儿喊了一声,林枫这才清楚进门的是赵根生三人,他应了一声,三个人立刻围了过来。
小虎子接过了赵根生的手电筒,赵根生则用柴刀把林枫身上的绳子割了下来,然后道:“小林,事情我都知道了,不过咱们这儿的派出所是不会信你的话的,你赶紧跟着秀儿跑,找个能说理的地方去。”
林枫闻言赶紧问道:“赵爷爷,您呢?”
赵根生摇着头道:“我不能走,我得帮你们拖延时间,放心好了,费麻子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如果事情真像赵根生所说,那么在真相大白以前,他放跑自己就等于是放跑了涉嫌故意杀人的犯罪嫌疑人,从刑法上来说这可是典型的包庇罪;费麻子固然奈何不了他,可是等警察来了,铁定会把赵根生给抓起来,一顿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
当下林枫把自己想到的跟赵根生说了一遍,然后正色道:“赵爷爷,您一定要跟我们走,我林枫这条命是您救回来的,我不能再让您为了我去蹲冤狱。”
正说着话,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有人来了;当下赵根生焦急地道:“秀儿,你快背着小林走,把虎子带上。”说完他提着柴刀就冲了出去。
“赵爷爷!”林枫喊了一声,胳膊就被柳秀儿拉了过去,别柳秀儿是个女孩子,力气可真够大的,她一把就将林枫背在了后背,还腾出了一只手来牵着小虎子,然后跨步走出了柴房。
柴房外的院坝里,赵根生正拿着一把柴刀在那儿乱舞,费麻子带了两个治保会的人正跟他对峙着,面对着飞舞的柴刀,费麻子三人根本不敢靠近;赵根生见柳秀儿背着林枫出来了,扯开嗓子吼了一声:“快!你们快跑!”说完他又舞动着柴刀挡在了费麻子三人的面前;柳秀儿流着眼泪了赵根生一眼,赵根生急了,一边舞动着柴刀一边用尽全力吼道:“快啊!”柳秀儿咬了咬牙,一只手托着林枫的屁股,一只手牵着小虎子,飞快地消失在了院坝后面的玉米地里。
赵根生在和费麻子等人对峙了十多分钟以后,被从后面悄悄围过来的一名治保会的人一扁担打翻在地,费麻子等人是一拥而上,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打得他奄奄一息这才停手。
费麻子叫人把赵根生捆了起来,然后指着他道:“姓赵的,你狗日的胆子够大的呀!居然还敢私放杀人嫌犯,我告诉你,这次你就等着蹲大狱吧!”
“呸!”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了费麻子的脸上,费麻子二话不说,冲过去一脚就踢在了赵根生的肚子上,赵根生闷哼一声,脖子垂了下去;费麻子命人把他押回到了之前关着林枫的那间柴房里;一名治保会的人走过来问费麻子道:“费主任,柳秀儿带着那小子往玉米地那边去了,咱们怎么办?追吗?”
费麻子叹了一口气,望着远处黑漆漆的一片玉米地道:“追个屁,玉米地后面就是山里,别说是咱们治保会了,就是全村的人进山去找也顶个屁用,算了,还是等明天警察来了再说吧。”
正说着话,一名治保会的人急匆匆地从柴房里跑了出来,对费麻子道:“费主任,不好了,赵根生好像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费麻子一听就急了,带着人飞快地冲进了柴房里,只见赵根生躺在柴堆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人已经翻白眼了;费麻子急了,正在不知所措之际,却猛然发现赵根生没动静了。
费麻子哆哆嗦嗦地把手挪到了赵根生的鼻子前,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赵根生死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费麻子完全慌了手脚,他双手抱着脑袋,一脸痛苦地蹲了下去,这会儿,自己才是成了真正的杀人犯了。
治保会的人也慌神了,大家你我,我瞧瞧你,一时之间全都没了主意;“费主任,咱们怎么办啊?”
费麻子想了想,忽然起身道:“眼下这个事儿只有嫁祸给那个逃走的臭小子了,我们就说柳贵发和赵根生都是他杀的,反正这里就咱们这几张嘴,警察只能信咱们的。”
“费主任,这行吗?”话音刚落,费麻子抬手就给了这名治保会的人一耳光,然后恶狠狠地道:“什么行不行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刚才打赵根生的时候你们可都是动过手的,现在赵根生死了,不嫁祸给逃跑那小子咱们就得集体去蹲大狱,说不定还会挨枪子呢。”
此话一出,众人再也没有反对的声音发出来了,几个人关上门在屋子里统一了一下口径,然后解开赵根生身上的身子,把他抬到了院坝里,和柳贵发的尸体放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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