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才抬头看了一眼时景,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对方却只是将视线落在那纸张的签名处,丝毫没有要和她对视的意思。
大妈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绕了一圈,禁不住开口:“你们真的是已经商量好了?”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时景却突然之间开口:“嗯,商量好了。”
苏慕染拿着笔的收微微一顿,差点儿就将那纸都划破了。
她紧紧地捉着笔,可是手一直抖,咬着唇瓣的力度不断地增加,鲜血的腥味流到嘴里面,胃里面的难受小腹的绞痛逼得几乎要哭出来。
大妈看着苏慕染越来越白的脸色,又忍不住开了个口:“大妹子,你真的没事吗?你脸色很差!”
时景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微微一怔:“你怎么了?”
她的手一抖,直接就将那纸划破了,抬起头看着他,手扔了那笔,揪着他的衣服:“我胃痛,好难受,时景,很难受。”
真的很难受,那凤爪的辣味在烧得她胃痛,她之前就上厕所腹泻了一次。
时景微微怔了怔,还想说什么,她已经推开他,飞快地说道:“我要上厕所!”
话落,也不管他说些什么,直接冲了出去。
这还是大妈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看了看那破了一大半的协议书,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还离吗?”
时景怔忪半刻,随后摇了摇头:“抱歉,暂时不离了。”
苏慕染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力了,双腿一软,直接对着时景就倒了下去了。
幸好时景看到她的时候就走了过去,见她脸色苍白,身体晃晃,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在她倒下的时候将她抱进了怀里面。
他低着头,看着她脸色有些不太好:“没事吧?”
她想摇头说没什么,可是小腹那绞痛让她微微张开的嘴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巴,整张脸因为疼痛布满了细碎的汗水。
苏慕染的皮肤本来就很白,现在疼得脸上血色全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时景眉头一皱,没有说话,直接抬手就将她抱了起来:“忍一忍,我们去医院。”
她点了点头,想要开口说话,却觉得头有些晕,只觉得双眼有些发黑,努力拼命地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耳边隐隐听到时景的声音,她想开口说自己没什么事情,可是视线完全一黑,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慕染动了动,发现有些不对劲,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时景的身上,她身体微微一僵,头顶一惊传来时景的声音:“床位不够,来打点滴的人多。”
她微微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在输液室里面,身下的长椅除了她和时景身侧都挤满了人,确实是很多人。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却发现自己有气无力:“谢谢了,我怎么了?”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因为被抱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隐隐地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语气也有些过分的刻板和冰冷:“急性肠胃炎,暂时性休克。”
她的手微微一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都揪着时景的衣袖,紧紧的,那熨帖好看的西装袖子已经被她揪得皱巴巴的。
苏慕染眨了眨眼睛,只觉得有些发烫,心口有些难受,松了手,闭着眼睛也不敢靠在他的怀里面,只能尽量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陷入昏迷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害怕,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紧紧地揪着时景的衣袖。
那是一种无人知晓的心塞,就好像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拼命吃泡脚凤爪一样,大概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只是爱吃。
爱吃,哈哈,确实是挺爱吃的。
输液室里面的声音有些嘈杂,小孩子的哭声还有其他人的交谈声,她却仍旧觉得静的有些恐怖。
时景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这种经常性的沉默让她心口直发闷。
肩膀突然被一只大手扣上,她微微一怔,还没有来得及抬头,后背就已经被紧紧地按在身后的人的胸口上。
初秋的天气还不是很冷,她只穿了一件长袖的雪纺上衣,隔着薄薄的衣服,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后紧紧贴着的胸口的温度。
时景的声音先她一步在她头顶响起:“别乱动了,医生说你有些脱水,没什么力气。”
她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没有说什么,却是怎么都没有动。
打完点滴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她看着针头从自己的手背上拔下来,护士小姐最后遗留给她的那个眼神让她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时景抱了将将三个多小时。
她连忙站了起来,却发现整个人有些发软,脚刚刚碰地面整个人就软绵绵地想要往下掉。
最后还是被时景捞回了怀里面,她下意识地想要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却被腰上的手紧紧地扣着,他贴在她的身后,声音有些愠怒:“别乱动。”
她松了力气,不敢再动,却在下一秒又被他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