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疯了!”萧曦曦诧异至极,想不到仲易轩居然草率地说出来这么句话。
仲易轩的话像这秋风一样,不冷不热,不苦不腻。他难得认真的语气,迷醉低厚的嗓音,不大不小,却着实让人感动。
萧曦曦回想起司徒雷焰对待自己的暴戾,面前讨厌的仲易轩却不可否认地,让人心里暗暗地涌起一种依靠感。只是,她不会,不可能因为这么句令她心怀微动的话语,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萧曦曦的淡然笑了笑,轻轻开口:“还是谢谢你。不过,不会的,他不会出生,所以更不需要什么父亲了。”即使真的需要,司徒雷焰...也始终是他的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尽管他不知道。说实话,纵使怎么失望,绝望,她想起司徒雷焰,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茶坊间充满了淡淡的茶香气,隐约能让她疲惫的心放松下来。不想再让仲易轩说什么其他的话,她微微闭着眼睛,偏着头迎着玻璃窗外飒茫的阳光。午后的秋日,有一种旧旧的令人怀念的气息。
这个忧然的季节。
“萧曦曦,你…”仲易轩刚刚轰然膨胀起来的男性责任感,和想给萧曦曦崭新生活的热情,却被她一句话就浇灭了。他感觉自己很是失败,可是张张口想再说点儿什么,只看到萧曦曦陶然地沉浸在安静中。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明亮的阳光洒在她微弧的头发上,满是秋日的芬芳。
他硬生生地把接下来想说的许多话都压了下去,难得能和萧曦曦享受片刻的安宁。伸伸手,他很想抚摸一下她娇嫩白皙的脸庞,却不承想在就要触及的那一瞬间,萧曦曦忽然睁开了眼睛,条件反射地躲到一边,她又换上了警备的语气:“你干什么!”
仲易轩尴尬不已,失望至极,却又不敢恼怒。唯有对萧曦曦,他现在才能收起所有的暴戾。
***“焰,我不想喝。”顾若蓝靠着床头硬生生地把保姆递着勺子,舀着一勺鸡汤的胳膊推倒一边,有点儿赌气地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司徒雷焰,“喝汤喝得我很难受,感觉不舒服。”
才刚刚第二天,他就安排了最好的保姆,最专业最顶级的滋补厨师熬制鸡汤、骨汤…各种汤,给她补身体,导致她一见汤就难受。
司徒雷焰抬眼看过来,漫不经心的眼神泛起厚重的宠惜,难得见一头黑豹有柔情的时候。他淡淡地开口:“顾儿,不要像个孩子。”说着,却从深陷的沙发上起身,像一团黑色的乌云笼罩在顾若蓝的面前。
她感觉他的气息就萦绕在身边,阴霾的眼神却对自己独独存有一丝怜爱。不管怎么样,她的牺牲很大,苦心积虑也很费心神,但至少他的确是被自己牢牢地抓住了。
司徒雷焰接过了保姆手中的碗和勺子,小心地舀了一口,送到了她唇边,顾若蓝这才服气地喝下去。
这一天,她终于盼来了。司徒雷焰紧盯着她咽下去的样子,他强大的气势充溢着周围的空气,流转着一种冷冽却又令人向往的气场。而他却对她,极尽温柔。
“听话,喝下去,对身体好。”尽管如此,司徒雷焰还是惜字如金,抽出纸巾给她擦拭了一下嘴角,手机却不管顾若蓝是那么享受这一刻,忽然不合时宜地铃铃响了起来司徒雷焰把碗交还给了保姆,起身走到窗台前,低声应答了几句:“好,知道了。一会儿过去。”转身回到病床前,指尖拨了拨顾若蓝的头发,又滑过她略微苍白的脸颊,歉意地道别了。
临走前,顾若蓝撒娇打赖地非要求一个拥抱。司徒雷焰冰凝的面庞上,起了一丝犹豫,但还是过去浅浅地拥了她一下,才离开。无论是责任感,还是愧疚感,他分不清楚,但从哪一方面而言,她都该得到他的照顾。
司徒雷焰破例没有牟劲开车,平日里他习惯开快车,但此刻,他却想开着车“徜徉”一番。凌乱,难道他就不凌乱么。一切来得快,却也去得快。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两个女人的生活却因为他而轨迹决然转变。
又想到了萧曦曦那张苍白可怜渴求的脸,但此刻,一旦不经意地想到她,他竟会带着一种恼怒。她…居然做这样的傻事,这样的…狠毒。知道自己还留意她,念及她,就丝毫不顾忌地,这样做么。他想不明白,却也只能接受这陡然发生的一切,带着浓郁的悲壮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