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眼望去,竟是八妹等人。
遂与张谦等人走上前,见到杨延昭,一边的罗氏女递来了只装着茶水的小竹筒,而八妹则是埋怨开来。
“六哥,你也真是的,冬试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们说,要不是排风买早点的时候听到路人说起,还被你蒙在鼓里!”
被八妹这么一说,杨延昭才想起来,冬试的事情确实没有跟罗氏女等人说及,转首望了望身后的张谦等人,皆是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
“我们都以为延昭兄已经说过了。”
见这场景,杨延昭明白,还是赶紧认着错,赔不是,要不然小丫头片儿可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此揭过的。
因为辰时开的考,而杨延昭等人用了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所以此刻时间尚早,几人一合计,便还是回了小院,稍作歇息。
院子里,郭淮正在与萧慕春等人做着‘亲热’,见到杨延昭,那些刀口上滚过的汉子都是苦媳妇般热泪盈眶,可是后者像是没有瞧见一般,让萧慕春顿时有了再次跌回深渊的感觉。
书房中,四人猜测着下午的考核,杨延昭大多是只听不言,毕竟对礼,他所知道还是恶补来的,与韩国华等人打小便耳濡目染有着不小的差距。
谈话间,便到了正午,收了有些麻乱的心,杨延昭吃了午膳,与温仲舒三人再次走往书院去。
刚进书院,便见有人迎面走来,虽然杨延昭与他不是很熟悉,但张谦倒是认识,也是书院参加比试的一人。
“延昭兄,光弼兄,秉阳兄,秋白兄,九数排名已出,恭喜各位了。”
来人说道了这么一句,顿时让温仲舒他们来了兴致,道过谢之后,忙拉着杨延昭往张贴的地方疾行而去。
从围在之前的人群中挤出,韩国华满脸的欢喜,“延昭兄,你果真是位居榜首。”
站在青松下的略高之处,杨延昭也看清了那张红榜上的黑字,他占了鳌头,向敏中其次,接下来便是吕蒙正了,韩国华则是降到了第七位。
“秋白兄为一十四位,秉阳兄一十六位”,韩国华与张谦二人说道着,但脸上却是有些疑惑,“这暂居第三的吕蒙正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的厉害,将白之前等人都给抛在了身后。”
听着韩国华他们的不解,杨延昭没有多言,只是将华山那一幕压在了心底之中。
未时,明德斋,八十张的书案已经空去了数十,这些都是在九数中被淘汰的。赵元佐依旧静坐在一边,不过目光总是似有似无的朝着杨延昭看去。
仍是一尺多长的锦帛,随着红菱的落下,杨延昭一直提着的心也慢慢的落了下来。
锦帛上只有六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不学礼,无以立。”
这是命题还是半命题?
这让杨延昭有了曾经所有过的纠结之感,但随即摇了摇头,管它是什么,都比写那些古礼之中,数之不清的咬文嚼字强多了。
不学礼,无以立,学了礼又是凭何而立?反思之下,毫无疑问,得出君子二字。
读书之人,皆是明礼之辈,也皆以君子之风为标榜,可是谁能做到令天下之口所信服的君子?
既然如此,那便做个君子文。
与君子相对,古往今来,唯有梅兰竹菊,可是陶渊明的采菊东南下早已经问世多年,对于梅兰竹之类,杨延昭却也没记住几篇。
脑中快速的过滤着,突然一首称被人数千年称颂的散文小品闪了出来爱莲说,印象中,作者是宋朝人,那肯定还没有出现。
没有人作出,那从今往后,此文便换了主了,古来文章一大抄,杨延昭这为数不多的优势当然要用的淋漓尽致。
心中有了计较,遂研磨提笔,隽秀的瘦金体很快的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这次,杨延昭依旧是第一个交卷之人,在他离座之时,向敏中等人还在书写着,待看到他走出明德斋的背影,眼中露出了少有的震惊之色。
在外等了好一会,都未见张谦等人出来,杨延昭明白,写文章是极耗费时间的,遂去了藏书阁,也好想着晚上的六乐该怎么来应对。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池塘边,赵廷美拿着近卫抄来的爱莲说,简直惊为天人,连读了两遍才停了下来,“日新,看来这次皇叔我下错注了,如此佳作竟要拱手送入你的怀中了。”
那一边,赵德昭也刚从回味中醒了过来,“皇叔可是言而有信,切莫抢了去才是。”
这紧张的一句话让赵廷美不由得笑骂了他几声,而一侧的潘集则是摇头低声重复着爱莲说,良久才叹了口气,“此子却是才华横溢,向常之或许要马失前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