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蒙面之人已经察觉到杨延昭是车队的关键人物,也不再管手下的死活,想要径直取了他的性命。
哪有这般的容易!
留着眼前这修为与自己相仿的通劲之人,杨延昭要的就是能试一试身手,即便他剑法超绝,那也注定要为这次伏击付出代价。
眼中闪过一丝的果决,杨延昭躲过那一剑,开始用起擒拿之术,手顺势缠绕在对方的右手上。
似乎被这出其不意一招给惊住了,黑衣人身子被杨延昭拉着往岩石上砸去。
可他毕竟是通劲的高手,哪有这般轻易就束手就擒的,右臂虽被困,却把手中的剑扬起,左手顺势接住,继而一剑朝着自己的右臂砍来。
这是要鱼死网破。
见此,杨延昭哪会随他断臂,忙收了手,顺道着一脚将对方给踢飞。
“六哥,接着。”
探出头来的八妹将‘朝云’甩了出来,杨延昭几个轻跃,将枪纳入手中,顺手舞了几个枪花,再逼黑衣人而去。
长枪在手,虽在修为上二人相差无几,但毕竟一寸长,一寸强,很快,那黑衣人的剑势便被压了下来。
见到这情形,郭淮也不再戒备了,转身往后面的一辆马车走去,倒是八妹与排风侧身挡在罗氏女身前,小脸上依旧满是紧张。
朝云枪挑飞那寒光冷冽的长剑,枪尖直指黑衣人的咽喉,杨延昭沉声的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通劲的修为,怎会为山林匪寇?
未说话,那黑衣人竟右手握着枪头,直插胸口,很快便断了气息。
将朝云拔出,扯开黑衣人的面罩,却是个方面的汉子,脸色与手指皆有些发白,显然是常年被水浸润的结果。
“教官,山上的人都被收拾了,这是兄弟们发现的。”
这时,萧慕春等人也从山上下来了,手中拿着的赫然是弓弩。
默不作声,杨延昭将‘朝云’染上的血擦拭干净,递还给八妹,或许是亲眼见到‘朝云’饮血,八妹的眉头有些微皱,甚至将鼻子也捏了起来。
见此,杨延昭不由得苦笑了两下,确实是年幼的女孩儿,纵使平日里怎般的喊着提枪上阵,但是初次见血依旧会感到有所不适。
马车再次慢悠悠的上路前行,杨延昭的眉头深锁,手中拖着那弓弩,看着那弩箭上所散发的清幽冷光,显然是抹了剧毒。
朝廷对于兵器管制,特别是弓弩之类,严禁民间所用,若是猜测不错,前方的道路将异常的难行。
又是行了数十天,终于,进了福建路,首先引人眼球的便是那些奇异的土楼,依山而建,构筑于山岭狭谷之间,猛然间,大有鬼斧神工之势。
进了建州,所遇的百姓脸色明显白了许多,麻布裙裹身,语中带着闽南独有的浓重口音。
这里,民智未开,见到生人,眼中明显的露着警惕之色,行了许久,都未见到用来歇息的客栈。
费了一番功夫,倒是寻得一家酒肆,屋舍简陋,几张破旧的桌椅,屋内正有少许人在用膳,见到杨延昭等人,皆是抬首望来,眼中多是戒备之意。
店家是个须发花白的小老儿,虽然杨延昭这些天好生的研究了些闽南话,但点些酒菜还是费了些力气。
半个时辰后,杨延昭将手中的地图收起,越发的近海,杨延昭只觉得这空气中也多了潮湿之气。好在有罗氏女在,帮着众人准备了些药材,免得因水土不服,而生出不适。
“教官,我们是去福州?”
一路走来,进了闽南之地,倒是未见到像样的市集,萧慕春等人也无了闲逛之意,吃完食物,遂径直的问道。
将手中的带着清香之气的茶水喝完,感叹了一句好茶,杨延昭点了点头,“福州是福建路的重镇,安抚使等朝廷要员皆在那里,我虽是朝廷所封的转运使,但也理当是去福州先行拜见。”
与那有些生愣的老头儿又买了些吃食,杨延昭一行便继续上路了,车中,八妹透过帘布看着四周的萧条破败之象,不由得咂摸着嘴,“没想到,闽南之地如此荒芜,一点都不好玩……”
“建州之地本就偏属荒芜,即便往来客商都少有前来,不过待到了福州或许会好上许多,至少会比此地繁华几分。”
“当真,那真是太好了。”
闻言,八妹眼中露出欢喜之色,这些天,眼中多是高山林木,罕见市集,小丫头早已经闷得慌了。
待得到杨延昭点头之后,八妹又探出头,与排风一道朝着车外望去,突然间失声惊呼起来,“六哥,快看,他们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