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昭有些担忧,徐少阳却是从怀中取出一只羊脂白玉瓶,从中倒出两颗朱红丹药,“这还是从小师叔处讨来的避毒丸,可以抵挡毒物十数天,两位姑娘将它吃下去,或许能有些功效。”
闻言,杨延昭大喜,罗氏女与林默娘则是依言服下,继而在祝炎的带领下,往着那暂时安置染病的族人之地走去。
正走着,却看到祝星抱着个空竹篮迎面走来,见到杨延昭等人,小丫头怯怯的站到一旁,见到她,徐少阳不禁多看了两眼,这才跟上快要离去的众人。
到了简陋的木屋中,大多的病患皆是软弱无力的依靠在桌前,更有甚者已是昏迷在木床上,其中,病情较为严重的阿姊已开始胡言乱语。
看到小丫头那痛楚的模样,祝戎父子皆是面露不忍之色,罗氏女从林默娘手中接过药箱,径直的走上前。
望闻问切,医家四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旁的杨延昭则是头皮紧绷,心不自觉的提在了半空中。
花了大半个时辰,罗氏女才将二三十患病的寨民全都查看了一遍,收了手中的银针,随着杨延昭等人回到寨子中。
让祝炎遣人煮了热水,未说话,几人一番清洗,衣物全都烧毁了,既然没有防护器具,所穿的衣服只能当做一次性的来使用了。
穿着祝炎找来,略显得宽大的短卦,即便徐少阳也是耐不住杨延昭的硬磨,将那长衫给换去了。
“怎么样,清儿,你可有良方?”
大屋中,杨延昭轻声问着眉头有些紧锁的罗氏女,祝戎父子眼中满是期望之色,那祝力更是应声而站,似乎这样才能听得清楚些。
后者沉思良久,适才缓缓开口道,“刚才奴家查看了,‘麻’病之症已经到了膏肓之际,要想医治,只怕是有些……”
“哗……”
话音落下,祝力跌坐在木椅之上,那木椅也随之轰然倒塌,木片撒了一地,木屑飞舞在他的周边。
一丝凄楚在屋子中蔓延开来,这时,徐少阳起身对着杨延昭道,“或许有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但首先是要确认一件事。”
“先生请说。”
那祝戎语中多了丝急切,见他这般心切,徐少阳也不做耽搁,继续说道,“寨子中是不是接触到病者的人都染了‘麻病’?”
虽不愿承认,但是祝炎还是点了点头,“确实如先生所说。”
“等等……”
杨延昭伸手打断了祝炎,“少阳师兄,有一人未感染‘麻病’。”
“对,祝星那小妮子没有……”
这时,坐在地上的祝力也跟着大声说道,那祝炎怕徐少阳仍不知晓,便解释着,“就是之前我等去查探病情时所遇的女孩儿,她的父母双亡,自幼便与阿姊在一起,阿姊染病之后,祝星也在周边照料,先生这一问,倒确实如此,这一两个月来,感染的族人不少,唯独祝星却安然无事。”
“如此便好”,徐少阳道了一句,但随即又沉默了起来,在众人皆是焦急万分时,这才说出了缘由,“此方法我也是听师叔说来,若是施展出,定遭他人所不齿,也有伤天和。”
闻此言,杨延昭不禁想起了那次为他打通筋脉的场景,或许,这也是北方的巫术?若真是如此,照着徐少阳的性子,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有所犹豫不断,也是情理之事。
“先生,救人一命,乃是无良功德,怎又会是伤天害理之事?还请先生救我祝家寨上下老小的性命。”
祝戎弯身及地,一边,祝炎与祝力也是如此,见此景,杨延昭不由得叹了口气,“少阳师兄,老族长说的不错,剑可杀人,亦可斩去荆棘,只是看它持于谁之手,眼下我们是救人性命,想来山门也不会有所怪罪才是。”
终于,徐少阳长舒了一口气,“既然延昭师弟这般说了,想来恩师也会应允的,只是要想用此法,还差一样东西。”
见徐少阳点头,那祝戎心中顿时生出了希望,忙开口问道,“不知先生所指何物?”
脸色有些犹豫,好一会,说出让屋中人皆是震惊万分之语,“所差之物便是那小女孩儿的鲜血。”
“少阳师兄,这……”
见杨延昭语塞,徐少阳略带痛楚的点了点头,“没错延昭师弟,此法所行需要道家先天之气将可以抵·制‘麻病’的精血融入的病患体内,从而助他们生出抵抗之源。”
怪不得徐少阳不愿使用,以人血为引,在历代都被视为邪魔歪道,但眼下,却不得不承认,这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只是要苦了祝星那小女孩儿了。
叹了口气,杨延昭转首望向祝戎,“老族长?”
显然,祝戎眼中带着挣扎之色,“先生,这会不会要了祝星小妮子的性命?”
“‘麻病’之症不可拖延,若要治愈,必须要从速行事,所以,至少得取她体中一半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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