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存勖再一次看到王静儿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表演时那番妩媚至极的样子,还没有被换下的那套白色纱裙戏服已经被血污沁红了大半,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伤口,看上去当真是悲惨极了。
李存勖一看王静儿这番模样,也是心痛不已,他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牵着王静儿手上唯一一处还完整点的地方,痛惜的说道:“苦了你了!”
“静儿这出戏不但没有讨得陛下高兴,还害得陛下吐血昏迷,当真是罪该万死,这一身伤也怪不得他人!”
王静儿在郑重的答应下李继潼的要求后,就知道自己已经是卷入了夺嫡之争,这条姓命能不能保住就是两说。
如今只是被拷打一番,那些太监都知道自己跟陛下的关系,因此下手极有分寸,虽然看上去遍体鳞伤,实际上养上几个月就能彻底复原,倒不会伤到根本。
这样太监们自然是一边讨好了盛怒的刘皇后,一边也在陛下这边留足了余地。
“静儿这出戏是极好的,只怪朕看的入神了,怪不得静儿,怪不得静儿!”李存勖轻轻的将血染白裙的王静儿揽在了怀中。
这时,守王李继潼和光王李继嵩也终于能够告退了。
尽管父皇刚刚吐血昏迷,尽管李继潼装了整整两个时辰的悲戚和伤心,然而此时他的心情再也不是这冰冷的冬季,而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一般的春曰。
大功告成!
这出戏的效果远比李继潼所预料的最佳情况还要良好,这下父皇内心深处对魏王李继岌的猜疑和忌惮已经是生根发芽并且快速茁壮成长起来,纵然是李继岌再怎么智计过人,演技精湛,也不可能消去父皇心中这道疤痕!
等到李继潼走到了皇宫外并且登上了守王府的马车后,灿烂的笑容终于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我的好大哥,接下来就看你的发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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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存勖正温柔的为王静儿抹着上好的伤药时,却有一名太监快步走进了大殿。
“陛下,魏王遣信使来报,将于明曰辰时回到京城!”
“哦?可曾提及有多少人随从?”李存勖的第一反应却是连忙先问下李继岌身边究竟带了多少人马。
“回禀陛下,共四十七人!”
“朕知道了!”听到这个人数,李存勖也是终于松了口气。
“传马枢密使觐见!”李存勖一听李继岌就将心境,刚刚看了这么一出《玄武门》大戏的他当真可谓是惊弓之鸟,一点可能存在的纰漏都不愿意放过。
又过了两刻钟,一身朱紫的新任枢密使马绍宏小跑着进了大殿,一看见正站在台阶之上的李存勖,连忙一撩前摆,跪在地上向李存勖站立的方向磕头。
“奴婢马绍宏,给万岁爷请安!”
“起来吧!你如今也是堂堂院使,二品大员,不必如此谦恭。”李存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对马绍宏这个已经身居堂堂枢密使高位却对自己依旧极度谦恭的太监极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