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就试试!”衣袖一挥,将艳血绫抛到半空,单手握一法诀,随着咒语声起,那艳血绫四角一张,平平整整停在空中。血红的绫布内泌出点点鲜血,仅眨眼之间,就如红云落雨,鲜血一颗颗像雨珠般拍打而下。
施离修吃了一惊,艳血绫的厉害他早已知晓,要是被布内鲜血沾到身体,一定会融成血水而死。但今时不同往日,只略一惊讶,便有了应对之法。
当下默念无影变咒语,将体内无影气提到指尖,猛地一点黄书郎,喝道:“变!”就见黄书郎身子一晃,竟无端变成圆形铁球一只,顺势轱辘转到墙角,避开血雨攻势。保护好黄书郎,施离修也摇身一变,化为八尺长枪一柄,直向徐武安破空刺去。
可那血雨落在长枪枪身上,使得枪身精铁迅速溶解,瞬息之间就把整支枪化为酸水。施离修无奈,只得又变为阔口大斧一柄,继续向徐武安猛劈而去。可不等冲出血雨淋打范围,就又惨遭融化。只好化为盘旋强风一阵,向上猛吹不停落雨的艳血绫。
艳血绫四平八稳的泌着鲜血,突遭强风一吹,顿时缩成一团,重重撞在楼顶大梁上。大梁沾到鲜血,登时融为木屑,纷纷扬扬洒满酒馆内外。没了大梁支撑,楼顶横梁瓦片瞬间散架,哗啦一声直摔而下。
徐武安见状惊骇交加,可左肩受了重伤,导致一身功力大受限制,连自己都无法跳出酒馆躲避瓦木,更别说救昏倒在地的钱文成了。
眼见漫天瓦木劈头盖脸宣泄而下,就要将他们砸得头破血流,活活掩埋时,施离修变成的强风突然四下一吹,变成一张巨大铁桌,将徐武安、钱文成、以及黄书郎变成的圆铁球罩在桌底。与此同时,无数横梁瓦片一股脑砸在桌面,顿时灰尘漫天,碎屑瓦砾横飞。
徐武安原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料施离修竟出手相救,一时坐在桌底,不知滋味。
施离修从桌底板探出个头,神情痛苦的喊道:“死怪物,不想死的话就收回你的艳血绫,我快支撑不住了!”
徐武安这才猛然惊醒,发现艳血绫被压在瓦砾之下,实打实的贴着桌面,鲜血已将桌面溶解大半,些许瓦砾正透过窟窿滑落下来。当即再念咒语,迅速让艳血绫停止泌出鲜血,然后右手一扯,将法宝收回袖内。
没了艳血绫威胁,施离修旋即桌角一登,将桌面无数横梁瓦片抖落在地,摇身变回原形。挥手扇扇刺鼻烟尘,抬指将墙角的圆铁球变回黄书郎真身,说道:“五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黄书郎咳嗦两声,掩鼻一指徐武安二人,说道:“小乐,这正是大好机会,快出手杀了他们!”
施离修摇头否定:“不行,尽管他们作恶多端,又对你大下杀手,可他们始终是我师伯之子,就算要杀,也要禀明二位师伯和掌门才行。”
徐武安二人要抢夺无穷书,对黄书郎构成极大威胁,哪能轻易放他们走,说道:“小乐,可是...”
“五师兄,我们乃正道人士,应心怀仁慈,以万物生灵为重,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若乘人之危狠下杀手,那我们和邪魔歪道有何两样?”
“你!唉!”黄书郎见他面色郑重,根本不容反对,加上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否则一定不管不顾,铲除威胁再说。不甘道:“好吧,随你处置。”
施离修不知黄书郎坚持杀他们的真实用意,听声微微一笑,走到徐武安面前,说道:“武安师兄,这次我不杀你们,也请你们不要再找我麻烦,也不要再打无穷书的主意。”
徐武安见他以德报怨,人格好不伟大,心中多少有些惭愧,但看看昏迷的钱文成,又将仅有的一丝愧意甩到脑后,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艳血绫弹射而出,缠在钱文成身上,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腾空跃起,消失不见。
眼看他二人离去,施离修和黄书郎心中却想法各异,一个为救了两条生命而欣喜,一个为跑了敌人而暗恼。可见同出一门,共习一道之人,其心其性,也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