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边上,一直在争论着的一些侍从们,立刻停下争论,过来跟皇帝见礼。
“敬礼!”一声短有力的命令,侍从们立刻肃立的站好,行军礼。
“嗯,好!”杨改革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礼毕!”一声间断有力的命令,侍从们,又把手放了下来,行礼完毕。
“诸位大人,来来来,朕跟你们介绍几位新人,雷大用,吴四平,张大千这些大家都认识了,最近新来了几个新人,是从东江镇来的,大家都认识一下,毛承斗,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杨改革特意的把几位新人介绍给明帝国的管理核心,就是有意让这几个曰后的“反王”看到通向权利的希望,有了希望,就会犹豫,要造反的时候,就会像到今天这个场景,已近触摸到权利核心了,再造反是不是值得?
内阁们对于这些“小家伙们”,有的微笑着点点头,有的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有的眼睛里,稍稍的带了些颜色。
几位武将倒是很欣赏。
毛承斗、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这几个人,激动不已,如同做梦一般,从一个小小的边将,转瞬就到了京城,进了新军,还没几天,就被皇帝召进宫里,如梦一般的见到了大明皇帝,然后没过多久,又如梦一般的,皇帝把他们介绍给了大明朝的阁老,尚书,将军们。几个人连忙不住的打躬作揖。
杨改革压了压手,这几人才停满脸通红的停下来,一脸激动的看着皇帝,今天给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
“今天招诸位前来,就是商讨一下,怎么对付东虏刑白马一事,这几位小将,虽然年轻,但是,也是常年和东虏战斗在第一线的,怎么对付东虏,他们倒是有经验的……,诸位可不要小瞧了……呵呵……”杨改革看着这几个小伙计,这四个人,除了一个是毛文龙的儿子,有人质的意味之外,其他三个人,那都是曰后清朝的“王爷”,自然得特殊的笼络住,不管如何,这就是从曰后穿越而来的优势。
“……诸位看这个沙盘里面的地形图,东虏在我朝锦宁防线东北,蒙古右翼在我朝边墙之外,如今,我朝和林丹汗的地盘连成一体,在形式上,已经把这两者隔开,当然,草原上不比中原,说是隔开,其实,也就是理论上的隔开,不可能像关内那样设立关卡,重重阻拦,也就能起到一个拦截大规模蒙古部落流动的作用,小规模的流动,则很难控制,这一点,得事先跟各位说明一下,各位别看光看到我朝辽东的地盘和林丹汗连成了一片,就以为蒙古右翼和林丹汗不能联络,不能往来了……”杨改革看是就着沙盘,讲解起来。
“……朕根据情报分析,东虏和蒙古右翼刑白马之后,必定会有一波攻势,不管攻势有多大,东虏都必须做,他们要以此来表示自己的诚意,否则,这个刑白马盟誓就失败了,所以,朕断定,将来不久的时间里,大概也就一个月之内,东虏和蒙古右翼,必定会对林丹汗有所动作……”杨改革大胆的分析。
“陛下,臣能不能问个问题,为什么是对林丹汗动手?而不是我朝呢?”满桂大大咧咧的问到。
“……这个简单,蒙古右翼之所以和东虏联合,刑白马盟誓,不就是因为林丹汗杀击杀了大批的蒙古右翼吗?他们盟誓的基础就是这个,有所动作,自然是对着林丹汗去的……”杨改革解释道。
“臣懂了,臣明白了。”满桂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鉴于如今我朝和林丹汗还是同盟的关系,草原上,还必须有一只能牵制东虏的力量,所以,林丹汗不能受到太大的损失,以免这个牵制东虏的力量损失过大,无法起到牵制的作用……,诸位都知道,一旦东虏获得了整个草原的统治,那么,就可以从我朝边墙任意一点入关,这种威胁实在是太大了,我朝无论如何也受不了……,我朝边墙之长,不下万里,要处处都能抵御东虏大军进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诸位可都明白其中的道理?”杨改革继续的讲解着。
这个道理,杨改革早在以前,早就说过,获得了朝中大臣的一致赞成,那种几千几万人马在任意一点入关的可怕的场景,让当场的大臣们是大汗淋漓,如今再提,已经成了一个常识了。
众人皆点头,说明白。
“……既然诸位都明白这个道理,那么,朕这次,准备帮林丹汗一把,这也算是帮我大明朝自己一把,……朕决定,从东江镇到我朝的辽东锦宁防线,从锦宁防线到我朝边墙之外,一直到黄河边上,都进行一次大的动作,一边牵制东虏,让他无法对林丹汗发起大的进攻,一边对那些准备投靠东虏的部落,进行一番清洗……”
杨改革拿着指挥棍,在沙盘上面细细的解说着,众人围在沙盘边上,仔细的聆听着。
“……东江镇的行动目标,以牵制东虏的兵力为主,让东虏不敢全力西进,不敢全力对付林丹汗,从和朝鲜接壤到锦宁防线,都属于东江镇出击的范围……”杨改革说到这里,又对着那几个东江镇来的“反王”说道:“……你们几个小伙子,说说以前都是怎么和东虏打仗的吧,朕只要牵制,不要和东虏决战……”
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几个脸红得不得了,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这是个机遇,也是一个考验。
孔有德几个磨蹭了半天,最终还是孔有德开口,道:“回陛下,往年,我们东江镇和东虏打仗,都是事先打探好,那个地方的兵力强,那个地方的兵力弱,专挑兵力弱的地方打,遇到有强敌,则迅速的撤退,回到海上,东虏无船,只能望洋兴叹,等强敌走了,又再上岸,找那些兵力弱的下手,……东虏的兵力有限,不可能在那样长的地盘上都布置重兵,所以,我们东江镇能每每得手……”孔有德介绍自己如何打仗的时候,满脸通红,因为这种打法很无奈,很地痞,一直就被朝中大臣们看不起,认为他们避战,谎报战功,起不到什么作用,属于无用的那类。
杨改革听了点点头,道:“不错,这个打法很好,朕很欣赏,毛文龙还是有点水平的,知道如何和东虏打仗,也看到了东虏的弱点……,有些白痴,除了葬送几十万官兵的命之外,一事无成……,诸位,你们都听了东江镇前线官兵是如何打仗的,朕也是这个意思,……朕再提醒诸位一次,东虏不管是打仗,还是生产生活,都是以牛录为单位,也就是说,如果常年打仗,他们的生产能力必定会下降,能供养的兵力,也就会越来越少,战事拖得越长,则战争能力越低,如果战争这根弦一直绷着不放,那么,他们很可能会自行崩溃……,再加上如今的天灾……呵呵,所以,朕这次给东江镇和锦宁防线的要求就是‘纠缠’二字,不和东虏决战,只是小规模的摩擦,但是又要让东虏无法休息,无法从事生产,他们抽调牛录兵力,聚集而来,你们则退,则散;他们解散了牛录抽调的兵力,要回去,你们则上去纠缠,一副要和他们大战的样子,逼他们重新抽调牛录,重新组建战斗部……,更让东虏没有多少能力分兵西进,诸位可明白朕的意思?”杨改革又做了布置,仔细的研究过野猪皮的组织构架,军事构架,社会构架等等,杨改革也看出了东虏的弱点,那就是生产和军事是不分开的,也就是说,如果战争长期的进行,必定会影响其生产能力,如果战争时间过于长,野猪皮自己会招架不住而崩溃,要说真正的养全职的战斗兵,杨改革身为皇帝也不敢说大话,养几万新军,已经把杨改革养得叫苦不迭了。野猪皮那点生产力,要养几万全职战斗兵,杨改革不相信,他们还能亩产万斤的逆天。
群臣纷纷点头,经过皇帝不断的“科普”,不断的讲解,朝中的大臣们,终于不再对东虏一问三不知,不再是那种模模糊糊,想当然的印象了,也算是知根知底,对于皇帝提出的打法,没人反对。
“陛下,臣想问个问题,如果东虏对于咱们的纠缠不理会,该怎么办?”满桂又问道。
“不理会?呵呵,这还不好办?刚才孔有德那小伙子不是说了吗?敢不理你们,你们就挑一个弱一点的,吃掉就是,东虏是以牛录为单位的,不管是放牧还是作战,一个牛录不过三百个男丁,你们以千人队压过去,三打一还怕死么?”杨改革笑着说道。
满桂尴尬的摸摸头,尴尬的道:“陛下真是好算计,要这样,俺们也能天天打胜仗,可惜,俺不能到辽东去,否则,天天都有脑袋进账……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攒很多银子了。”满桂一副憨态的说道,攒银子是他的一大爱好。
群臣不由的笑了起来,这个满桂,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也是一个率直的人,和他打交道,不用太大的心眼,众人都轻松的笑起来。
杨改革也笑得不行,好一会,才把笑意笑憋住,道:“满桂,你要攒银子还不简单?别看蒙古右翼那边的人头赏格不高,可是,要说弄银子,朕到时候给你指一条路子,包准你能攒下不少的银子,远比你靠赏格来银子的强得多,哈哈哈……”杨改革还是没忍住,笑的不得了。
满桂一脸不好意思,然后又积极的说道:“陛下这是真的么?那要这样,俺就在边墙之外打那些蒙古人得了……”
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
杨改革接着解说自己的布置。
“……东江镇和锦宁防线都用‘纠缠’二字,林丹汗那里,朕会派专人联络林丹汗的,也会让林丹汗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东虏,,如此一来,几面纠缠住东虏,让东虏吃不好,睡不好,更无法组织生产,拖,朕也要把东虏拖死……”杨改革解释着自己的战略布置。
群臣都点头称是,这个办法确实好,和东虏决战,明朝的官员们实在是没什么信心,已经死伤几十万了,再决战,实在是没什么底气,要忽悠皇帝以大兵逼进,一举灭掉东虏这个祸端,没人敢开那个口,皇帝可不好忽悠。要说纠缠,这个就简单多了,起码人家毛文龙已经玩了很多年了,玩得还很好,起码毛文龙的官是越来越大,家当是越玩越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