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他声音加重,眼中愠怒。
轰!浅浅的脸上酡红,红艳的双唇气的直哆嗦,要是有个地洞,她真钻下去了,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吐出来的:“磨叽鬼,你混蛋,你不要脸,你无耻!你你……”
学习不努力,骂人徒伤悲,浅浅绞尽脑汁,翻来覆去也只会骂那几个词,不一会就词穷了,她悲愤不已。
反观即墨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时还挖挖耳朵,漫不经心地说:“换点新鲜的吧,就这几个词,我从小听你骂到大,都麻木了,你逃了几年婚,敢情就一直不求上进?”
浅浅被他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浑身都气得发抖。
即墨白的嘴皮子永远比她利索。
想想顾还卿和姬十二,她顿时悲从中来——姬十二才是处下风的那个。
于是她梗着脖子撂狠话:“即墨白,你少跟我在这里无耻地耍嘴皮子功夫,你还好意思提当年,提我逃婚?要不是你亲口答应我后娘,会娶如影,还跟她……我会逃吗?”
即墨白眸色一黯,咬着牙,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容浅浅,我已经跟你解释了一百遍,当时那只是权宜之计,我不会娶她,而且我跟薄野如影什么事也没有,我当时……”
他抹了抹脸:“我说过,我当时只是把她错当成你了。”
浅浅的脸上又飘来两朵红晕,撇过头,长睫微眨:“我不信,我亲眼所见的还能有假?”
“是,你亲眼所见的没有假,换句话说,你何尝又信任过我?”即墨白垂下眸子,似有些心灰意冷,语气颓废:“当初我找到你,我其实是非常惊喜的,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当时便告诉你一切吗?”
即墨白在庆隆二十四年的秋季找到浅浅,那时浅浅乍然见到他,还拖了姬十二和宫少陵当挡箭牌,一会儿说姬十二是她的相公,一会儿说宫少陵是,最后还抢了灵灵过来当佐证。
那个时候,即墨白如释重负,觉得总算找到心上人了,但随之过后,却又是恼怒,他也赌着一口气,觉得浅浅不信任他,不相信他,辜负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即墨白是骄傲的,因着这个缘故,每次碰到浅浅对他冷嘲热讽,他都不解释,也不说自己没娶薄野如影——他是想等浅浅自动发现真相,觉得冤枉了他,然后因着内疚,主动来找他。
殊不知浅浅觉得他背叛了自己,在心里已恨死了他,早定了他的罪。
偏他死鸭子嘴硬,每次又气得浅浅蹦蹦跳,哪里会去多琢磨,只以为他娶了她继姐不说,还专门找机会气她,愈发恨上了他。
原本应该因为重逢而欣喜若狂的一对恋人,不仅没有见面抱头痛哭,互诉离别之情,反而因着那一点点自尊与骄傲,关系越闹越僵,导致每次见面必剑拨弩张。
到后来,为了避开即墨白,浅浅甚至女扮男装,随姬十二和裘浚风去当了行军的大夫。
即墨白这才觉得弄巧成拙,原来他的心上人这么“轴”,这么二!他不远万里,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原来只是专门为了来“气”她。
由此,他深刻的反省自己,是否用错了方法?
但当他正要换个方法时,他家和浅浅家都出了事,不得已,他只好赶回去处理。待他弄妥一切,已是几个月之后了,再跑去战场上找浅浅,又花去不少时间。用姬十二的话说,就是冤三枉四,瞎耽误青春。
话糙理不糙,总之,等即墨白能有找到机会跟浅浅坦诚时,姬十二夜焰都打完了……
但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也许是亲眼见到即墨白与继姐在一起的画面太刺眼;也许是亲耳听见即墨白同意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容浅浅对即墨白,仍有心结。
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容浅浅当初对即墨白,毕竟是失望透顶。
两个人想再回到当初的两小无猜,还有段路要走。
偏偏这个时候,浅浅的爹快不行了——她爹要她快点回家,趁着他断气之前,帮浅浅和即墨白完婚。
不管这个爹怎么对不起自己,可他毕竟是亲爹,容浅浅不能不孝,何况即墨白既然一直没成亲,她和他之间总要有个了断。
因此她才对顾还卿说要回去嫁人。
而此刻面对即墨白的问话,浅浅一如即往的二:“我哪知道你哪根筋不对?兴许你觉得让我猜猜猜比你直接告诉我要来的有趣。”
即墨白无语凝噎,牛牵到哪都是牛,不可能变成一朵牵牛花,他不应该强求。
对容浅浅,真的、真的不能期望太高!这是即墨白经过切肤之痛所得来的真谛。
一挥手,烛火应声而灭。
“你干嘛?”容浅浅下意识的叫道:“即墨白,你有病啊,干嘛吹熄烛火?你……你放手……唔唔……唔……磨叽鬼,你放手……唔唔……”她被人打横抱起,嘴也被软凉之物堵住。
一连串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间或传来即墨白带着微喘的,清冷而魅惑的嗓音:“容浅浅,我真是放纵你太久了,久到你都忘了我是谁,也怪我纵容你,那时怜你年纪小,舍不得动你,怕你哭,也担心你害怕,原想等你长大一点,没料到竟让我差点错过你,这次我不会再犯这种错了,再痛你也受着!”
“……”容浅浅瞬间抓狂——即墨白不会是来真的吧?娘呀,不要!卿卿,快来救我啊!
※※※※※※
顾还卿自身难保,正在姬十二身下苟延残喘,哪有余力去救浅浅。
而且因为她莫明其妙来了一句“聂二呆”,让姬十二非常期待,以为她恢复记忆了,结果她让他空欢喜一场——别的依旧不怎么记得。
该想起来的她没想起来,不该想起来的她却想起来了,姬十二郁闷的要死。
于是他化悲愤为力量,扎扎实实的整治着顾还卿,深入浅出,大加挞伐,招招直捣黄龙,嘴里还发狠:“是喜欢聂二呆多一些,还是喜欢姬十二多一些,快说,不然今晚你甭想睡。”
顾还卿没想到说个话都能惹祸,更不知男人的*竟像是没有止境,姬十二癫狂起来,简直没有穷尽,犹如一只贪婪的饿狼,不知餍足地吞噬着她,辗压着她,似要将她压榨成汁,活生生地吞下。
她不是他的对手,极是无奈,只好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娇哼:“姬十二……”
“乖,亲亲乖……”姬十二满意了,也喘的厉害,却仍是不放过她,彻底贯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方针与政策,饱餐了一顿。
※※※※※※
翌日起来,都日上三竿了,正要去找浅浅,鲁婆子却来报:“樊夫人携樊五小姐来拜见王妃。”
杏雨怕她一时没想起来,在一旁提醒:“是樊太师的夫人和樊仪琳小姐。”
顾还卿点点头,事先有人把京城的人事都给她说了一通,她知道这两人,樊太师还是她和姬十二的冰媒,樊夫人曾经充当过她的娘家人,且樊太师曾对她婆婆有恩。
客客气气的把人请进小花厅,好茶好水好点心的招待着,樊夫人回了一趟娘家,带来不少当地的土特产,说是专程送来让王府的人尝尝鲜,顾还卿让人收下,却也让人准备了丰厚的回礼。
寒喧了几句,拉了几句家常,樊夫人单刀直入:“王妃,你这趟回来,听说要找四位酉年酉时出生的少女,不知可否是有其事?”
顾还卿有些古怪地看了樊夫人一眼,清清浅浅一笑:“不知樊夫人从哪里听说的?”
樊夫人咳了咳,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昨儿贤妃娘娘在宫中巧遇琉璃公主,琉璃公主无意中和贤妃娘娘提起,娘娘一听,便放在心里了。”
顾还卿又笑了笑,柔声道:“贤妃娘娘和樊夫人有心了。”随后她蹙着眉,状似无意地道:“只是不知琉璃公主从哪儿听说的呢?我记得我并未同琉璃公主提过啊?”
樊夫人微怔,还是站在她身后的樊仪琳反应的快:“王妃,公主殿下大概是听黛宫主说过吧。”
“对对对。”樊夫人忙不迭的道:“黛宫主很疼琉璃公主,什么都不怎么瞒着她的。”
“是吗?”顾还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王妃,这么说来是真的咯?”樊仪琳一双灵动的水眸眨也不眨地望着顾还卿,小心翼翼地道:“仪琳正是酉年酉时出生的,不知能否帮到王妃?”
“啊,樊五小姐你是是酉年酉时出生的?”顾还卿微张红唇,一副很惊讶地样子:“这么巧啊?”
“可不是,真是太巧了!”樊夫人喜滋滋地道:“所以贤妃娘娘一听到此事,便想到仪琳能帮到王妃,赶巧就让人通知了妾身,让妾身带仪琳来让王妃瞧瞧。”
顾还卿尚未开言,樊仪琳就含羞带怯,非常乖巧地道:“王妃,仪琳很愿意帮王妃的忙,替王妃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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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要酉年酉时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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