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宴在即,林子怡却迟迟没有回来的迹象。
雨化田见辛老翁悠然的姿态,似是对此并不担忧,试探般说道:“林子怡已去了三日。”
辛老翁似笑非笑瞧他一眼,“地下一日,地上一年,她在那不过呆了片刻,你不必担忧。”
似是想到什么,辛老翁笑起来,“更何况,大圣爷五百多年前保下了她的命。虽然那猴子已经成佛,但余威仍在,地府的人不会太过为难她。”
雨化田所知道的关于林子怡的信息都是支离破碎的。他所了解的,就只有林子怡口中所说的那些。
他只知道林子怡曾经沉睡了五百多年,却不知道是为何沉睡。
雨化田沉思片刻,低声问道:“五百多年前发生了什么?”
辛老翁一愣,将那茶杯轻放桌上,目光一转,却挂起不正经的笑,打趣道:“就算你想入门当我干女婿,但趁我干闺女不在,就着急地打听她的*,这样不好吧。”
雨化田:“……”
雨化田干脆躺回床上,拽过被子,不想理那个同样脑回路成迷的老狐狸。
另一边,在地府。
林子怡面无表情地看着想要赌一把的陆判,拎起食盒转身就走,“哦。并没有什么兴趣,你这边这么麻烦,我还不如去找崔判。”
“等等等等等!”陆判着急地瞬移到门口,用健壮的身躯堵住大门,“你拿那个凡人挡煞,还对他的寿数不感兴趣,你怎么这么冷血啊?!”
林子怡眨巴眼,倒是耐下心来问他,“我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世间万物皆有命数。告诉他何年何月何日会死,这事是命定他更改不了,不过是给他徒增困扰,令他悲戚命运罢了。”
陆判沉默半晌,幽幽叹道:“你睡了那五百多年,心境倒是与从前大不相同。”
林子怡耸肩,无所谓地说:“让雷公追着你劈上个好几年,你的心境也会变得很超脱的。”
陆判微微摇头,语重心长,“不过小白貂,我还是忠告你一句。不要对那个凡人太过用心,也不要投入什么感情。那个凡人是个短命的,活不了多久。”
林子怡一怔,勉强笑道:“我和他之间除了嫌弃还能有什么别的感情啊。”
陆判拿笔,将被装进食盒中的阴魂一一辨明,记载在册,忙活了一阵,才对站在一旁,一直在翻生死簿的林子怡说:“不必看了。徐本槐不在里面。”
林子怡对着生死簿里雨化田的名字正在发呆,听到这话,慌乱地合上,磕磕巴巴问道:“为,为什么?”
陆判狐疑瞧她,却未多想。手指点在食盒上,慢慢道:“你可知这是哪里的冰?”
林子怡被转移了注意力,也沉思片刻,摇头,“我不太清楚,只觉得奇怪。”
“浴火不融,是来自冰溟岛。”陆判捋着胡须,“而冰溟岛,向来是魔界的地盘。”
林子怡大吃一惊,“世界观要不要这么大?这怎么还和魔界有关系啊?”
陆判沉稳地解释道:“徐本槐本该在五百年前你追杀他的那日死在沙漠,可我派鬼差去锁他,他的魂魄却并不在沙漠。而这个名字,也从生死簿上消失了。”
林子怡皱眉,“六界之中,不被记载于生死簿上的只有魔界……徐本槐一个凡人,如何成魔?”
陆判只是简单地回答,“同化,分寿。你也听说过,曾经有一凡人寿数将近,爱慕他的妖不愿他死,便将自己的寿命分给了他。”
林子怡迟疑,“可他们逆天而行,受到了天庭惩处。”
陆判摇头,“魔又何时归天庭管。只是徐本槐分了寿命也不过是续了他的魂魄,他的肉身已是行尸,无知无觉,想必煎熬得很。”
林子怡抿唇,不发一言。
陆判不在意她的沉默,继续说下去,“徐本槐是人,分了魔的寿命才变得如此。可若是他能将养在魔器里的魂魄与那个魔留给他续命的部分融合在一起,你觉得会如何?”
“徐本槐会变成真的魔,自然肉身也会……”林子怡喃喃道,“他出现在宫里的目的还是我手中的魔器。我手中……”
林子怡睁大双眼,脸色难看,“糟糕,化田兄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