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静抱着亚楠,瞥了一眼盛怒中的戚继光。没有提出异议,他的做法,正和自己的意思。
至于亚青留在这里,自己也不想勉强他回去,这件事他是当事人,更是赵家的未来,他即使面对他的母亲,也得立起来了。
相信他能坚持的住。他三姑父陪着他。应该无事,再说自己也看到了他三姑父安排人去叫亚楠爹过来了,自己跟亚楠,可以放心的将后事交给他们男人了。
亚楠被雷静小心的抱着,自然也听到了戚继光的安排。如此甚好,就让上原百姓的怒火,生生吃了县令跟李秀凤。
相信自此之后,上百百姓无一不恨死了县令跟李秀凤,因为他们真正体会到了县令想谋夺自己身后巨额基金的事实,他们也都会后怕不已的,只要自己今天真的被杀,上原上千的学生,上千的农家,将失去上原助学基金的支持,重归从前。相信他们这些人比谁都痛恨县令,也比谁都担心自己的安危。
这些天,自己也不必利索好起来,乘机病上一场,让上原的百姓,真正看清楚,谁才是他们的恩人?谁才是他们的敌人?
“啊!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贱人!”李秀凤忽然更为疯癫的叫起来,更是不顾形象的在地上打滚。
“我们夫人疯了十多天了!大夫都知道的!”伺候李秀凤的丫鬟跟嬷嬷,这个时候才敢站出来,为李秀凤辩驳。
她疯了?哈哈哈!她也会疯?
亚青忍不住的落泪狂笑出声,这就是生了自己的娘?养了自己的娘?她为了杀害亚楠跟自己,连疯了的借口都能搬出来?哈哈哈!自己跟亚楠之前面对她的时候,她怎的不疯的?一心骗亚楠到她跟前去的?她也会疯?
围观的人听得亚青如此悲痛的笑声,无不落泪,这件事对于一个儿子来说,是谁也不能承受的苦痛,摊上这样狠毒的娘,谁心里不跟刀割一样的疼痛?
更何况赵公子还是半大的孩子而已啊!县令夫人也真能狠心,如今她杀了人就知道装疯了,之前她对赵家两个孩子的种种慈爱,难道也是装疯?
呸!真恶心!不要脸!
仵作率先到场,其余衙役也到了不少,典狱大人也到了,将围观的人群,处理了一下,留出来场地查案办案。
“死者,女,三十八岁左右,腋下刀深一寸,伤口发黑,流出的血迹一样发黑,死者其余地方完好,致命伤应该是刀上的剧毒。匕首上果然含毒,大人!”
仵作就事论事,检查的极为仔细,不仅仅是死者全身,还有死者流出的血迹,以及地上的匕首,一一细细检查,得出结论。呈给典狱大人,县令不在场的情况下,典狱大人有权主查此案。
“现场出具尸体检查报告吧!”典狱神情严肃。只要等仵作出具了尸检报告,县令到场也不能当众遮掩这样的丑闻了。
不,兴许是不能遮掩他自己的罪行了。接下来就看赵家人如何告状了,一般来说,大明的官员自家一旦涉及人命案件,就得回避审查的,县令大人这一次是不能主审此案了。
赵子诚急速赶过来,满脸的怒容,身后跟着跑过来的却是上原县学的学生,无一不是怒容满面。
“娘!娘!娘啊!呜呜呜娘!”就在此时,赵子诚身后的一个二十来岁学生,忽然看到倒地的娘,顿时悲痛欲绝的扑了上前。
“站住!她的伤口含有剧毒,你不能上前了!”典狱及时阻止了那个悲痛欲绝的学生,没让他扑在死者身上。
“杀人偿命!你还我娘的命来!”那个学生见典狱阻挡了他,便忽然转头,凶狠的盯着被困在一旁的李秀凤,杀气腾腾的扑了过去。
“拦住他!”典狱一声呵斥,两旁的衙役及时扭住了那个悲愤的学生,阻止他亲自行凶报仇。一切自有王法。
赵子诚满眼是仇恨,恨不得亲自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自己当初如何会瞎了狗眼,被她蒙骗,甘心娶了她,今天却差点害死了自己孩子。
告!告到府里,也要这个女人去死!至于那个县令,更是要告,若非有他纵容,甚至有他主使,这个后宅的女人,手里如何能得到如此精致的匕首,还能淬上剧毒?若是说县令不知情,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亚青,你回去吧,这件事爹不会算了的,爹要告到她死!”
赵子诚略过恶毒的女人,来到神情惨然的儿子面前,这次无力儿子如何不忍,自己也不会心软。不告到她死,自己就枉为人父!
亚青不受控制的向后颠簸了一步,心里的疼痛,只有自己才知道,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死死捏紧自己的拳头,这好似亚青现在唯一能做的似的。
“孟县令来了!”有人发出如此声音。
县令早已得知实情,心里气的要死,对于李秀凤这个贱人,自己实在是过于奢望了,她不仅仅没有杀了她儿子女儿,竟然还胡乱杀了县学学生的娘?这不是给自己找的仇恨吗?
今天自己若不能大义灭亲一次,自己就无法面对上原一众!该死的贱人!
全场的人,都一脸愤恨的盯着姗姗来迟的县令大人孟文超。
孟文超在如此诡异的愤怒中进入案情中心场地,心里也是有些发怵的,就怕这些愤怒的群众发怒起来。不管不顾的一拥而上,踩死自己,真就死的冤枉了。
“大人,救救夫人,夫人疯了这么多天,今天实在是意外伤了那个女人,夫人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啊!”被捆住的嬷嬷,见到大人,眼里一亮,得救了!
“是啊,大人,救救夫人吧,他们困住了夫人,要杀了夫人哪!夫人疯了哪知道她自己做了什么?要是夫人没有疯,怎么会要杀了她自己儿子女儿?”
能说会道的丫鬟,也及时的嗷嗷叫起来。
“大人,凶手李秀凤已经落网,一干帮凶,也一并落网,死者,如今身份明确,是云湖乡姬家村的,被凶手李秀凤用淬毒的匕首,刺破腋下,中毒而亡。
凶手李秀凤原本是提着带毒的匕首,追杀赵教谕儿子,女儿的,幸而没能得逞。今天案发的时候,这些百姓,全部都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人证物证确凿,请大人回避!下官会整理好案情,向府台大人回禀!”
典狱一马当先,面对姗姗来迟的县令,眼睛正直严肃,看起来无丝毫包庇县令夫人的心情。
县令一阵心火上扬,从自己接任以来,宋业留下的这一班人马,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收服,如今自己妻子杀人,下人都已经说了她疯了,这个典狱竟然还是如此咄咄逼人,当众叫自己回避?回避个什么?
“本官无须回避,自从十多天前,她疯了之后,本官就休了她,不过上本官可怜她着实可怜,便不忍叫她雪上加霜,打算好生请来大夫给她看着的,谁知道本官只是去了一趟夏家村,就出了这样的事。
来人,将这两个奴婢当场阵法,她们身为本官奴仆,不能看护好疯了的主子,导致如此恶果,本官也绝不会姑息养奸,不杀了你们,不足以平民愤!”
县令一手扔出袖口里面早就写好的休书,同时吩咐身边的护卫,当场斩杀伺候李秀凤的嬷嬷跟丫鬟。
众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丫鬟跟嬷嬷两人的人头就滚落而下。这两人根本都没有来得及惨叫出声就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