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院使正要上前对朱皇后说明这样做是不对的,就见朱皇后厉眼扫来,院使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上回朱宝林是否滑胎的事,朱皇后还没和院使算过帐,院使心中一直想着这件事,此刻朱皇后点的,又是上回那两个说朱宝林只是月事而非滑胎的御医。院使怎不明白朱皇后的意思,因此院使只轻咳一声,对那两个御医道:“娘娘器重你们,你们可要好好为陛下诊脉。”
两个年轻御医应是,跟在朱皇后身后进了甘泉宫。
甘泉宫总管已经迎上前,朱皇后一边解着斗篷一边问总管到底皇帝是怎么晕的?总管只说皇帝用完晚膳就命人把柳才人召来,两人正在说话时候,皇帝就突然晕倒,柳才人连喊来人。
朱皇后脚步没停,已经走进皇帝寝殿,皇帝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柳依依坐在床边,瞧见朱皇后走进,柳依依上前只叫了声娘娘,就再说不出话来。
朱皇后见柳依依面色苍白,晓得她吓的不轻,伸手拍一拍她的手,命御医上前诊脉。
两个御医依次上前诊脉,面色都很奇怪,这让朱皇后的眉微挑:“到底陛下是因什么而晕?”其中一个御医小心翼翼地道:“初探起来,陛下像是肾水枯竭,房事,房事过度的样子。”说着御医就悄悄地瞧向柳依依。
这些日子宫外的流言御医们还是听过一些的,说柳才人是狐仙附体,因此才在醒来后十分娇媚,引的皇帝日夜盘恒不息。
此刻皇帝晕倒的脉象又这样像纵欲过度的脉象,由不得御医要往柳依依身上想去。朱皇后先是一呆,接着就想起王淑妃说的话了,谗言听起来荒诞不经,原来就在这里等着。
朱皇后低头瞧着皇帝,别人不知道,但朱皇后是知道的,皇帝在这件事上算是个很节制的人,虽多宠了些柳依依,但还没有到出格的份上。
“再探!”朱皇后只说了这么两个字,两个御医再次上前,小心翼翼地给皇帝诊脉,皇帝的眉开始微微跳动,像是要醒过来。朱皇后和柳依依都往床边靠去。
宫女已在传报:“老娘娘来了。”接着杜太后就在众人簇拥下走进,瞧见皇帝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样子,杜太后瞧一眼朱皇后,语气已经有些不好:“皇后既在这里,就该叫御医们诊脉,开了药方让陛下喝下才是,怎么这会儿倒让御医等在外头?”
“回老娘娘,已经有两位御医在给陛下诊脉了。”朱皇后起身迎接杜太后,并做了解释。杜太后往那两名御医面上瞧去,面上神色满是不满:“这么两个年轻小伙子,怎么能诊脉?院使,你上前给陛下诊脉。”
跟着杜太后进来的院使应是,上前给皇帝诊脉,那两名御医只有让开一边。这院使仔细诊了脉,也像那两名御医一样,仔细瞧向柳依依,接着就对杜太后道:“老娘娘,陛下这回晕倒,是房事无节制,以致……”
杜太后瞧向柳依依,眼就像带钩子一样:“好个柳才人,真瞧不出来。”柳依依心里知道,这是醒来之后,面对着的最大一次危机,听到杜太后这话,柳依依更是感到心快跳出来了,但柳依依还是对杜太后跪下:“老娘娘这话,妾有些听不明白。”
杜太后冷笑,吩咐院使:“快些给陛下开方。”院使没有动,杜太后哦了一声,对朱皇后冷笑道:“明白了,这还有两位御医诊脉过呢。你们两个,给陛下诊脉的结果如何?”
两个御医正在沉思,听到杜太后的问话两人急忙道:“臣等初次为陛下诊脉,也和院使探的一样。”
杜太后唇边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既然如此,那就给陛下开方吧。”朱皇后并没忽略那两个御医中有一人眉头紧皱,难道说皇帝其实并不是因房事过度晕倒?
但此刻在杜太后的厉眼之下,朱皇后并没说话,只是在那仔细瞧着皇帝。院使很快开好了方,交给宫人去拿了药,在那熬起药来。药味刚刚弥漫,皇帝就咳嗽几声,朱皇后离的最近,上前扶住皇帝,皇帝已经睁开眼,但那眼却有些模糊,努力了好几次才瞧清楚皇后,皇帝对朱皇后露出一个微笑:“皇后怎么来了?”
“陛下醒来,是不是觉得眼有些花?”院使已经在旁恭敬问道,皇帝点头:“是,朕不但觉得眼花,头还有些晕,竟不知怎么了?”
院使想微笑,但想起皇帝此刻还在病中,怎么敢笑,只对皇帝道:“陛下乃是前阵子御女太多,一时伤了身,用药慢慢养着,一月之内再禁绝房事,就好了。”
杜太后在旁边冷哼一声,皇帝这才回神过来:“母后来了?”
杜太后站起身:“陛下也非大病,如此,老身也可以回去了。既然院使知道陛下病情,那就由院使留在这。”
院使应是,这倒让朱皇后有些惊讶,按说杜太后的脾气,怎么也该留在这才是,哪会轻易离去?
杜太后已经走出甘泉宫,王尚宫把杜太后扶上轿子,轻声道:“皇后娘娘命王淑妃在看守着甘泉宫呢。”
“她是怕皇子出什么事,却不知道,我更怕皇子出事呢。”杜太后淡淡地说了一句,瞧向灯火依旧通明的甘泉宫,示意轿子往宁寿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