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祁对这一役抱足了厚望,如果能辅佐贤王上台,他们能得到的好处大得惊人,”莫晨道,“从那个贺狄木口中得来的情报,贤王不惜向他们许诺百里国土,只求他们相助。”
“无耻小人,”魏尚书气得猛拍向案几,“为了一己私欲,竟不惜投靠外敌。”
韩琅则试探着问道:“也就是说,水祁可能还会回来?”
“牺牲一个将军而已,想必他们自有权衡。”
贺一九则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偷偷对韩琅道:“可怜的贺狄木哟。”
韩琅拍拍他,示意他不要多话。“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诸位,”赵王道,“这次多亏了韩公子和贺大侠相救,然而莫老将军昨日已经被贤王带走,去向不明。”
莫晨长叹一口气:“刚才见你们归来,却不见父亲,我就猜到是如此。”
魏尚书蹙眉道:“有莫老将军做人质,贤王恐怕会更加肆无忌惮,必须小心。”
“皇上还不知去向么?”有人问道。
魏尚书果断摇了摇头:“没有。”
赵王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我们可以兵分三路,一路人马继续攻打码头,牵制敌军;另一路则趁虚而入,从西面一举攻破城门。几位大侠可再分一路,不时出现以扰乱敌人视线。诸位觉得如何?”
他鼻梁上贴着绷带,嘴角也磨破了,说话很慢,但在场众人都在认真地听。一番话说完,并没有人提出异议,于是众人开始讨论细节。
“对了,还有一件事,”阮平道,然后微笑着望了望一言不发的竹贞,“贤王被暗器所伤,身中剧毒,恐怕已时日无多。”
“那再好不过!”众人纷纷露出庆幸之色。这恐怕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他们纷纷向竹贞投去敬佩的眼神,恭维话更是不绝于耳。久而久之,竹贞有些绷不住了,低着头不再与人对视,片刻之后更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屋子。韩琅见状忍不住一笑,心想竹贞平日里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骨子里还嫩得很啊。
其他几人只当他是谦虚,也没说什么。想起贤王这几日被他们搅得心烦意乱暴跳如雷的模样,每一个人的心情都绝佳无比。贤王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才刚刚尝到点甜头,皇位都没来得及焐热就被他们逼的夺路而逃,仔细一想,这实在是大快人心。
他们商讨了一上午,计划终于制定完毕,众人也纷纷离开营帐。正在这时,韩琅见到魏尚书起身叫住赵王,恭敬道:“殿下,还有一事,还请借一步说话。”
说罢,魏尚书领着赵王、莫晨两人进了里间,把韩琅等人隔绝在外头。贺一九见状撇了撇嘴,做了个“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表情。在他们帘子开闭的一瞬,韩琅瞟了一眼,发现里间有一人背对外面负手而立,背影有些眼熟。
他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了,哼笑一声,并未表现出什么异议。
劳累了这么久,韩琅他们终于能休息半日。莫晨给他们准备了临时的帐篷,因为驻军本身物资不多,所以只有三个。不过没有人介意,韩琅和贺一九住在一起,竹贞和阮平住在隔壁,沈明归则独自享受。后者没有来参加会议,韩琅以为他又独自消失了,没想到刚走近帐篷就看见沈明归躺在里头闭目养神,面色似乎比刚才稍好一些,
韩琅越看越觉得愧疚,不由得喃喃自语道:“他还好吧?”
他本是自言自语,没想到眼前突然飘出来一个人影,沉声道:“无碍。”
是青莲,他直接从沈明归的帐中飘出,带着一股寒风进了远处的伙房。四周士兵都被他吓得不敢出声,只见他端出一碗米粥,又回到了沈明归的帐篷内。
小半晌后,帐篷里传出来一个没好气的声音:“都冻上了,你让我怎么吃?”
“我尽力了。”
“去换一碗来。”
“他们怕我,不肯做。”
“算了,我要睡了。”
“好。”
“……你先出去,冷。”
“凡人就是这么脆弱。”
“你闭嘴。”
“你真不想随我去青莲--”
“滚!”
一直到韩琅和贺一九在隔壁躺下,头挨着头快睡着了,他们两个还没消停。韩琅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帮忙了。
让他们折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