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予去赴约了,束畅兄妹也不知去了哪儿,一诺独自一人缓缓踱步在这间她往后要居住的屋子里。
拨开圆形拱门下垂顺的珠帘,便是里屋,屋子里的所有摆设均是用香樟木做成,幽幽清香,让人仿若置身花海。
屋子左右两边各开一扇花窗,窗纸看上去似乎有些特别,并不是那种普通的窗纸,走近一看,便会发现那是一种细薄光滑的油纸,隐秘姓似乎比秦家堡那些窗纸更好一些。
雕花的梳妆台上摆放着各式胭脂水粉,精美的拔步chuang上飘逸着紫色的纱幔,成排的衣橱看上去甚是壮观,最特别的那一张大大的书桌,桌面上摆着一些野史,杂记,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对映入自己眼睑的一切,一诺满意至极,感动之余不jin还在想着,这些到底是原先就准备好的,还是这几日束畅准备的?
不过,很快,她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因为,当她拉开衣橱时,衣橱里那些摆放整齐的衣服让她看傻了眼。
这时的她却是觉得,这件屋子应该是哪位女子住过,若非如此,这屋子里又怎会有那么多女姓用品?
秉着人家的东西未经许可不可乱动的道理,她立刻趁没人看见,将衣橱合上了。
“小姐!”隔着珠帘,沁儿轻声叫唤。
“沁儿来啦,怎不与你哥哥多聊会儿?”沁儿兄妹的遭遇,一诺已从秦大哥口中有所了解,听完那些,再次看到沁儿,疼惜之情油然升起。
这丫头豆蔻年华(十六岁),相貌虽不属那种惊艳出尘型,但却也十分受看,斯斯文文,一颦一笑宛如邻家小妹,很是惹人喜爱。
可就是这样一个可人的女子,四年前,在她才总角(十二岁)之龄正值需要人关爱时,她却遭遇了人生的大劫,那一年,小小年纪的她经历了战火,经历了痛失双亲,从此与兄长相依为命。
可以说,若不是遇上秦大哥,若秦大哥非良善之辈,估计今日的她也没机会认识沁儿兄妹了吧?
若非苍天怜悯,或许现在的沁儿兄妹正流落江湖,或许被逼无奈卖 身为奴,又或许早已失了姓命。
种种的可能,或许都比不上现在的她(他)们,哥哥凭借自己的本事,已贵为副将,而妹妹虽置身秦府,但与一般的婢女却是不同,从前的她,除了在秦湘身边帮帮手,其它那些婢女该做之事,她无需动手。
在秦府,沁儿乃自由之身,只要她想离开,随时都行,但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沁儿一直留在秦府,服侍着秦湘。
现在沁儿跟了她,她定会好好疼爱这小丫头,视她为姐妹,而非下人。
因为,在这里,她与沁儿兄妹一样,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不,他们兄妹还有彼此作为依靠,而她……
许是同病相怜,一诺觉得此刻怎么看怎么觉得沁儿这丫头可心。
“小姐!!”小姐这是在想什么呢?怎么听不见她说话呢?
“啊!”被沁儿的叫唤声拉回思绪的一诺窘然一笑道:“怎么啦?”
沁儿一愣,随后道:“没什么,奴婢只是见奴婢回话后小姐一直没有回应,所以,才叫了一声。”
“哦!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想起一些事情,所以,走了会儿神,你刚才说了些什么,现说一遍可好?”原来沁儿不止叫了她一声啊。
“奴婢只是回答小姐刚才的问话罢了,奴婢的哥哥此刻正在屋外,想要求见小姐,奴婢特来通报。”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沁儿条理清晰的回答。
“哦,快让你哥哥进来吧,你呀,进这屋子哪还需要通报,快让他进来,我正好有事儿想要问他。”
“是,奴婢遵命,但是小姐,礼不可废,毕竟主仆有别,小姐的闺房岂是任人随意能进的,奴婢们还是得谨守规矩。”说完,沁儿便退了下去。
看着沁儿的背影,一诺在想,这小丫头别看她年纪小,礼教之道说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这下好了,有沁儿在,看以后谁还敢随意往她屋里窜。
果不其然,一诺身边有了沁儿这丫头,往后的日子里倒还真是给那些个想要接近一诺的男子添了不少堵。当然了,那些都是后话了。
“属下见过大小姐!”
“奴婢叩谢大小姐!”
沁儿兄妹进了房间,双双跪拜在地,弄得一诺一头雾水,不知这是什么状况。
“诶,你们俩这是干嘛呢?赶紧起来,跪着很舒服?若是让别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们呢,那样的话,我多冤啊!”从未被人跪拜过的一诺在面对这一幕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处理是好,只是凭着本能,一手一个拉扯着他们,试图将他们拉起,但偏偏那两人像生了根似的,恁她怎么拉扯就是不起。
“好吧,是我无能,拉你们不动,但你们好歹也说说,这是干嘛呢?干嘛一进来就又跪又拜的?”沁儿就算了,束畅这小子在想什么呢?
“属下兄妹只是想以此感谢小姐救助之恩。”
救助之恩?话说,她什么时候救助过他们兄妹?这也太扯了吧。
“你们这是认错人了吧,我什么时候救助过你们,你们俩这也太奇怪了,诶,束畅,你这家伙怎么搞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知道哦,动不动就跪,我才认识你多久啊,就见你跪了两次了,你的膝盖骨就那么软?赶紧的给我起来,我最是见不得哪个男人,动不动就这样的。”这古代还真是害人不浅,活生生将束畅这种狂酷拽的猛/男给变得一身奴姓,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