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迪奥，最小的天使，我的小弟弟。”路西法用手指轻点卡西迪奥的方向，语气就像是埋怨自家不懂事的幼弟一般，“为了一个人类而自甘堕落。”

“路西法，你是天堂的罪人。”卡西迪奥沉声道。

路西法欣然点头，“你说的没错，可你难道不是吗？我曾经问你要不要加入地狱，现在这个邀请同样有效，只要你点头，我的弟弟。”

“噢，得了吧，路西。”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接口道：“要说堕落，你的理由更加可笑。你得承认，你就是一个得不到爹地关注，就一定要弄坏爹地所有玩具的小屁孩。”

“注意你的言辞，加百列！”路西法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走廊的拐角处，加百列一只手牵着迦梨，另一只手拿着大天使之刃谨慎地走过来，后面还跟了一只巴尔德尔。他把迦梨交到衔尾蛇的手上，认真道：“说实在的，我打不过路西，但总是要去试试。不管如何，替我把迦梨带出去，”

衔尾蛇郑重地点了点头。

“别这么做，盖比。”路西法闭了闭眼，叹气说道，“别逼我伤害你。”

“你知道，路西，再任性的最后都要长大，成熟点，别像个丢了玩具的孩子。哭闹也不会让老爹重新关注你，何况父亲是对的——人类确实比我们更好。”加百列护住众人往外面撤退，路西法没有动手，或许他觉得没必要。

几个异教神而已，蹦跶不了多久；至于温切斯特？他总有机会再找到他们的。

“那个恶心、自私又卑劣低下的种族。”路西法低头皱眉。

“人类确实有很多缺点，但他们唯一的优势在于，他们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他们会改变，尽管在改变的过程中会遇到各种麻烦和错误，有的时候还会走弯路。但只要会改正，他们就真能变得更好，不像天使只会服从命令。”加百列认真说道。

“上帝制造天使就是为了忠于他，而现在他却责备天使太过听话？”路西法讽刺地说道，“还记得我是为什么而堕天的吗？就是因为我不服从他的命令！”

“我知道，路西，我并没有说这件事公平。但你看，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伤害我的朋友，决不。”加百列叹息了一声，握紧手上的利刃，下定了决心。

天启大战绝对不能发生，否则这个地球就会变成一个荒芜的死星。

“我们走，衔尾蛇！”迪恩把迦梨和巴尔德尔塞到后排去，让卡斯坐衔尾蛇和巴基的吉卡。

“加百列怎么办？路西法会杀了他的！”衔尾蛇犹豫道。

“噢，别考虑这个了，我们回去，路西法只会连我们一起杀。你有办法对付恶魔之主吗？没有？那你回去就是个累赘，非但帮不了忙还会添乱。”迪恩果断道，“加百列既然做出这个决定，就说明他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不是迪恩冷血无情，而是他早就习惯了死亡和牺牲。每一场和邪恶力量的交手，都伴随着惨痛的失去。他们没有时间哀悼和悲伤，因为那些牺牲的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怪物和恶魔面前，眼泪没有任何用。

“该死的！”衔尾蛇愤愤说道，他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

突然，他捕捉到了草丛中一处绿光，那个绝对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人站在那里。

衔尾蛇猛地回头看向巴基，却发现对方根本就没发现异状，反而奇怪他为什么还不坐进车里来。衔尾蛇张了张嘴，最后说道：“给我两分钟。”

他跑向那处草丛，站在树下的洛基没有实体，近看只是个投影一样的东西。洛基依旧穿戴着他金绿色的战甲，头盔是羊角状的，唯独手里没了那根权杖。

“洛基。”衔尾蛇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邪神挑起了嘴角，挑眉笑道：“被路西法逼到走投无路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衔尾蛇皱眉。

洛基饶有深意地看向宾馆的方向，慢条斯理地说道：“投影力量，本体会有感知，何况有人假借我的名义在人间行事？你可真狼狈，复仇者。”

“你到底想做什么。”衔尾蛇不想和洛基绕圈子。

邪神翠绿色的眼眸里闪现着诡异莫测的光芒，他的面容比纽约大战的时候还消瘦上不少，脸色苍白憔悴，加上此刻燃烧般的眼神，活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疯子。

“我来和你做一个交易，人类。”洛基轻声说道：“我替你们阻挡路西法，你帮我做一件事。”

“我拒绝。我现在就可以走，没必要为了加百列而答应你，我和他关系没那么好。”衔尾蛇想也不想地拒绝道。

洛基笑了起来，挑眉道：“可你的心不是这么说的，人类。加百列为了你们直面路西法，为了你们而牺牲，你不像是会舍弃同伴的人，更不要说救命恩人。让我猜猜，因为那无时无刻不在你心头的愧疚感是不是？你已经被迫杀了那么多人，你那无处宣泄的圣父情怀快要承受不住了是吗？”

不愧是称为谎言之神的银舌头洛基，他的问题直击靶心。

衔尾蛇没法抛弃加百列，不是因为加百列和他关系有多好，而是因为他已经承受不起另一条生命为他而死。加百列对上路西法几乎必死无疑，可他选择了为人类而牺牲。

洛基的投影向衔尾蛇靠近两步，修长苍白的手指轻点在衔尾蛇的心口上。翠绿色的神力却被魔法护身符弹回，洛基无所谓地侧了侧头，继续说道：“我讨厌你们这种人，一副谁都要救的圣人模样。自诩为英雄，却总做多余的事情，人总是会死的，神也是如此。”

英雄也许是种讨人厌的家伙，他们总是自称为正义，总是莫名其妙心软，总是想要救所有的人，却往往误入歧途，做出许多可悲可叹的事情。

然而对衔尾蛇来说，如果加百列实在救不了，他也不会拖泥带水非要去送死。然而现在有一个机会放在眼前……哪怕是和狡猾的邪神洛基合作。

“你要我做什么？”衔尾蛇低声道。

“我要你帮我取回权杖。你不需要刻意去找，但如果你看见了，那么我也会知道。到时候我会再联系你的，复仇者。”洛基扬起嘴角得意地笑了。

“成交。”

翠绿色的神力在两人之间游走，定下繁复的魔文契约。洛基绿色的身影闪烁了一下，随着最后一句话而消失在原地——

“记住你所说的，人类。以及带上加百列快走，我的力量只能暂时挡住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