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敏轻轻笑道:“师兄从来不会问我这些……你何曾在意过我的所思所想?”
“邪气萦绕!你如此堕落,今日便我取走王静和的之魂,让你神形俱灭!”何墨愤怒拂袖,眼神狠厉。
“师兄,你少有如此轻率之时,但每次都是因为一个对你无情无义的王静和……我如今变成这般又何尝不是王静和所赐!”杨敏苦笑几声,眼神极其哀怨,“师兄,我陪在你身边的那么多年,你只当我是一个无知无觉的人偶……我并非害怕神形俱灭,而是每次见到师兄因为王静和而理智全无,就不由为师兄你惋惜——这就会让我更加憎恨那个让你浑沌蠢昧的王静和!”
“一派胡言!如今的你邪气甚重,怎配拥有静和魂魄,怎配成为玉衡之主!”
“我为重结天罡之事,竟然落得如此境界!师兄,你的做法何尝不让我心寒?”杨敏冷冷笑道,将头上那支珊瑚簪取下,拿在手上细细玩赏,眼中似有泪光,“师兄,我那年生辰,你将这只珊瑚簪子赠我,说‘愿敏敏一世无忧,得享安乐’,如今的你还记得当年的许愿么?那句话只是你对待一个人偶的恭维之词?当年的我无法做到无爱无恨,如今更是不能做到!”
听到此言,何墨不免心中一惊,那只珊瑚簪并非他赠与杨敏,杨敏如此言论,想必另有玄机。何墨怒喝道:“所以你就投靠邵青,行如此不义之事?”
“不义?师兄何出此言?”杨敏收起方才怨怒的神情,冷冷笑道:“一切都为重结天罡,顾念天下苍生之举——而我却落得师兄如此评价。”
“你如今助纣为虐,和你多说也是枉费唇舌!”何墨闭目握拳,像是在极力压制心中怒气,“说说你此行的目的!”
杨敏淡淡一笑,眼神无奈地看着何墨,“我说是为寻找师兄以解相思之苦,师兄会相信么?”
“一派胡言!”
“师兄,我毕竟是身具王静和的魂魄,就算不愿见到我,难道也不想知道王静和的魂魄是否得安?”杨敏妩媚一笑,眼神中是嘲笑之意:“师兄,枉费你修行多年,还是会为了一个自私的女子妄动怒气,废了多年的修为。在师兄看来,我是为寻邵媛而来——其实我倒是更想再见到师兄,师兄为何就不能理解?”
何墨苦笑几声,叹道:“自问活了几百年,鲜有后悔之事,如今却后悔当初用法术造就了你!”
杨敏听罢摇头叹道:“师兄,你最该后悔之事,就是遇见王静和……如果不是她,你断不会陷入迷局之中辨不清是非,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之境。”
“你多行不义,竟然还归咎他人?”
“师兄,王静和罔顾苍生,只为她一己安逸——这难道不是私心?”
“我只求为人,得到师兄些许垂怜,这如何又是不义?”杨敏说道此处,不免落下几滴泪来,“师兄,那日在悦然山庄,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凉透,却不料今日再见,更是心寒至极。”
“休要多言其他!今日我断不会让你带走邵媛!”
“是否带走邵媛并非我所在意的,让师兄对我另眼相看,才是我所希望。你我都明白,邵媛藏于此地,无非欲盖弥彰,邵青之能,断不是你我能想象揣度,如今让我来,无非也只是为留得师兄些许颜面罢了。”
何墨沉默许久,并不言语。
“你我今日相聚,如此氛围也太显生分了。既然师兄现身愿与我一见,我也无理由再逗留此地,就此告辞。”杨敏欠身行礼,便毅然转身走出迷障,地上只留下那只珊瑚簪子,显得无比孤零寂寥。
……
“情爱之事,往往都是当局者迷。”陶慧从一侧走出,轻叹道,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