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川诸人离去之后,仍然心有不甘,蜀山之人竟然与魔域沆瀣一气……枉费了那些枉死的修道道友。明水仍然惦记着象天楼内所藏金丹,虽然万寿金丹已经失窃,但总会留下一些别的增进功力的丹药,还有蜀山千年以来的典藏秘笈,想必也不会都在那一场大火中付之一炬。
张百川听闻岳岚提及苏逸姓名,心中大感不妙,莫非这苏逸如今已经成了气候,当真是不容小觑,此时不能再留苏逸性命,否则恐会坏了大事。但苏逸道剑远在自己之上,且同为神物之主,张百川并无胜算,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麒麟金目。苏逸肉身为麒麟金目所塑造,自能为这麒麟金目所毁去。当日徐长老不愿以麒麟金目对付苏逸,如今看来不得不强夺此物了!
几人返回故沅书院内,此时徐长老已在书院那棵银杏树下等候,徐长老的面容严肃看着回来的几人。
“长老,事态紧急,还望长老将麒麟金目交予弟子,以助弟子降妖除魔。”张百川抱拳道。
那棵银杏开始微微摇曳,刚刚新发的绿叶竟然开始飘落,徐长老微微摇头,微微仰面抬头看着这棵千年的银杏,叹道:“此千年银杏颇有灵气,奸邪妖孽倘若靠近,便会如此。”
张百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四周,不解道:“四周并未有妖气?难道是我没有察觉?”张百川察觉到此时徐长老的异样,心中难免狐疑。
徐长老冷冷笑道:“自我修道以来,总认为妖便是恶,人便是善……当真可笑。”
张百川心中疑惑,抱拳问道:“还请长老明示。”
徐长老苦笑几声,指了指张百川,厉声问道:“如今你心已入了邪道,自然察觉不出你身上的妖邪鬼厉之气!”
面对徐长老此番指着,张百川蓦然愣住,片刻之后,方才的不解与诧异转而变为狂傲神情,虽然此时张百川对徐长老仍然恭敬,但那扭曲的神情早已浮上他的脸庞,“弟子愚钝,不知长老何意?”
徐长老痛心地摇头叹道:“你如今身上沾染这么多杀孽与戾气,凡心入魔,不过一念之间。”
张百川嘴角微扬,冷冷说道:“长老此言差异,弟子与众位道友在人间降妖除魔,匡扶正义,何来入魔一说?”
一侧的明水邪笑着附和道:“徐长老莫非是早已老眼昏花,不便正邪了?”
徐长老以手中昆仑铁木所制的拐杖重重地杵地,几声震耳欲聋的重响,让众人不由心惊。徐长老平日并不显露功力,如今这几声,不过是对明水无礼的震摄。
明水方才的邪笑仿佛凝固在脸上,仿佛被方才的几声响动震到了心魄,不敢再说话。
徐长老惋惜地摇摇头,叹道:“起初我亦不明苏逸所言,但这些时日,见到你们的所作所为,无不痛心疾首。天下之大,不独有人,为何容不下其他生灵?”
张百川听到此言呼吸变得沉重,缓缓抬头,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问道:“徐长老,可是苏逸来过此处了?”
徐长老缓缓点头道:“我已将麒麟金目交予苏逸,你休要妄图再凭借这麒麟目获得不死之身。”
张百川此刻再也难以遏制内心怒火,厉声喝道:“徐长老!我敬你为昆仑长老前辈,对你恭敬有加,才没有强夺麒麟金目!倒是我错信了你!”
明水在一旁附和道:“百川道友!我早说过,这老头本来就不可信,让他保管这麒麟金目,迟早要出事!当初他就不肯以这麒麟金目对付那个叛徒苏逸!心中自然偏袒于他!”
徐长老冷眼看着明水,语气严厉:“明水,你堕入邪道,亦不自省。”
明水被徐长老此时的目光吓到,不敢逼视,侧身在张百川耳旁低声说道:“这个老头此时妄加指责,想必也是被那苏逸蛊惑,是断断留不得了。”
一缕寒光从张百川眼中射出,张百川此刻已有杀意。
徐长老早已料到此结局,仰面笑叹,一股强劲的清风起于银杏之下,地上的树叶随着风势的加剧而回旋飞舞。好霸道的功力,明水与几位修行颇浅之人被这股强风吹起,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张百川右手执剑,左手将剑鞘刺于地下,稳住自己在风中摇摆的身躯。狂风席卷之下,徐长老体内真气凝结为万道除魔道剑,宛如剑雨刺向众人。
张百川挥舞手中利剑挡住这霸道的攻势,“魔域当真有本事,能让昆仑的长老也甘愿助纣为虐!当真可笑!我一片丹心,竟被当做奸邪!长老如此咄咄逼人,也休怪弟子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