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蜀山金顶之处,聚集了许多不速之客,蔡义亦在其中,正似笑非笑地假意欣赏着眼前景色。
剑南岭南两位节度使也来至此处,随行的还有众多兵士护军,这些兵士之中不乏修道习术之人混迹其间,他们这番来此名义上为的是西南妖祸之事,实则是要让蜀山内斗不休。
秦云羡此时双目中血红未退,神情凝重肃穆,如剑的目光扫视着这些不怀好意之人。
蔡义微微抱拳:“秦掌门,原本朝廷也不干涉你们这些修道门庭,但近来岭南剑南多有妖祸为乱,恐怕还需请秦掌门解释。”
秦云羡冷眼扫过,冷冷说道:“蜀山对作恶之妖,从不姑息。但你方才所言,西南妖祸一事,怕是**为之。”
“好个秦云羡!”蔡义气急败坏跳起脚来,指着秦云羡骂道:“蜀山治下,妖孽四出!对妖类如此纵容姑息,不愧是藏污纳垢之地!”
剑南节度使高实面容略带几分闪烁有些刻意回避秦云羡锋利的目光,岭南节度使凌嵩更是垂头一言不发。凌嵩虽为岭南节度使,但此番来蜀中,却是被蔡义胁迫……
蔡义见身边两位朝廷大员竟然如此唯唯诺诺,当下冷笑几声,故意拉长了音调说道:“蜀山如此肮脏污秽的地方,你这个蜀山掌门做出奸污民女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蔡义此言一出,四周蜀山弟子激愤难平大声斥责,蜀山弟子与蔡义所携兵士两方已然成剑拔弩张之势。
蔡义看着秦云羡略微扭曲的面容,冷冷笑道:“口说无凭,我自然是有证据。”说罢, 蔡义拍了拍手,手下弟子将一名身着蜀山竹青色道袍的人带上。
“邓喜?”秦云羡微微一怔,看着邓喜惊慌失措的面容,冷冷询问道:“你怎么与他们在一起?”
蔡义阴沉哂笑,怪腔怪气地说道:“邓喜,将你昨日见到的说出来,如今几位都也在,倒不妨当面对质。”
邓喜将头压得很低,不敢直视秦云羡的双目,颤抖着说道:“昨夜……依旧例在山间巡视……发现……发现……”
“你发现了什么?!”蔡义厉声斥道:“大声说出来!”
邓喜将头埋得更低,“何姑娘……”
蔡义冷笑道:“你可是发现你们的掌门和何姑娘正在这蜀山荒山野地里行苟且之事?”
邓喜默不作声,将头埋至地上,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邓喜!你这忘恩负义的混账,竟然串通歹人诬陷掌门!”门中弟子手中长剑祭出,直指邓喜蔡义二人。
秦云羡神情冷肃,始终不发一言,双拳紧握,指甲已深深嵌入皮肉之中。
蔡义冷冷笑了几声,问道:“蜀山纵容妖物祸害黎民,竟然允许妖邪之物于酆都境内集结为居,这又如何解释?秦掌门,还想矢口否认?不过这金屋藏娇的事情,也不过是段风流韵事,说说倒也罢了。”
“住口!”梁菁菁祭出手中青霜剑,护于秦云羡身前,长剑寒光流动,亦如此时梁菁菁心头怒火。
蔡义不屑地笑了笑道:“梁姑娘好大的脾气,年纪轻轻便能持有青霜剑,莫不是以美色得之?”
梁菁菁不由分说,长剑正要斩落,却被秦云羡挡下。
秦云羡极力压制内心怒火,“梁菁菁,此人不配受青霜剑。”
“既然何姑娘还在蜀山,不如让何姑娘出面解释清楚,这样才不至于冤枉了贵派掌门?”高实半晌才说出此话,却仍然不敢直视秦云羡的目光。
秦云羡微微振袖,平静说道:“今日传令,让于人间四处的蜀山弟子即刻回山,便是有一事要向大家交代。”
众人听闻此言,心口一蹙,当下感到不妙。
秦云羡神色平静,缓缓说道:“我已决定,商定掌门之位。”
“什么!”众人一片愕然,手中的长剑缓缓垂下。
秦云羡怅然望着远处山峦,神色极其沉静,“我与何姑娘并无行苟且之事,但却早已定下终身,相约今日离去。”
此时蔡义还想发难,却不料正要说话之时,蜀山众人的怒火仿佛要将蔡义等人吞噬一般,蔡义虽仗着人多势众,但此时的情形于自己显然不妙。蔡义连连后退几步,讥笑说道:“既然蜀山掌门要易主,那么我们暂且就不打扰了,还是搜索余下妖孽要紧。待蜀山掌门定下,我们再来拜访!”说罢,蔡义挥手示意众人撤退。那些人如释重负般迅速向山下逃去。
……
岳岚在远处静静观望着这一切,心头刺痛,却也不再多言。赵若兰怅然望着明月堂的方向,对岳岚说道:“秦云羡如此用心良苦,也是为了保全何姑娘的名节……但蜀山往后,该如何是好?”
岳岚望着赵若兰的双眼,点头道:“我曾经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却从未后悔,因为陪在我身边的是你。何姑娘现在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