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薇微微一怔,心头猛然疼痛难抑,抬起头关切地看着一侧神情冷肃护于自己身前的公孙夏。周幼薇刻意压低了声音泣声劝道:“先生……成全她吧!”
公孙夏心头隐隐触动,微怔片刻,摇头轻叹道:“素素,休书我可以写与你。”
说罢,公孙夏取出一片素布,折下一节花枝化成笔墨,书就一封休书,其上云:“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缘结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立书人,公孙夏。”
沈素素接过休书,抿嘴释然一笑,欠身###道:“素素###公孙大人成全,愿相公相离之后,重振雄风,再创伟业,巧娶窈窕之姿,选聘贤德之女。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
沈素素寂寥孤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这海棠花苑之间,只留下怅然凝望的公孙夏与周幼薇二人。
周幼薇望着沈素素离去的方向,此时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她原以为自己见到沈素素后会害怕,不料却是如此同情与难舍……女人最害怕的休书,对于沈素素却是奢望,因为周幼薇懂得,即便这封休书不过公孙夏的应付之举,但在沈素素看来,这封离分之书却证明了公孙夏曾经将自己当做妻子……即便这样的也不过海市蜃楼的幻象和虚无缥缈的奢望,却能留下记忆中些许往日的美好。
……
城郊荒山处的喜鹊墓冢一侧,沈素素惆怅地望着墓冢一侧斜插的洞箫,才恍然明白原来楚箫死后便被葬在了这里。
沈素素垂首供花,轻轻抚摩着那简陋的墓碑,看着墓冢上丛生的荒草,凝望许久后,沈素素那单薄寞寥的身影缓缓向荒原深处走去。
……
公孙夏为周幼薇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道:“先回屋休息,天色已晚,秋夜寒凉。”
周幼薇略微摇头,还带着些许啜泣的声音说道:“我以前也害怕沈素素,怕她会对你不利……但刚才见到的,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她会去哪里?”
公孙夏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去她该去的地方,做她该做的事情……她身为玉衡之主,注定是逃不开这天罡之劫。不论天帝苌戈还是魔域之主赤炎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岂不是很危险?”周幼薇语气紧张,神情颇为关切。
公孙夏笑意略带苦涩,望着周幼薇单纯清澈的眼睛,摇头道:“你还在为她担心……呵呵,放心,只要她肯重结天罡阵,就不会有危险。”
“希望她能没事。”周幼薇泪水依然不止,沾湿了身前的衣襟。
公孙夏看着周幼薇的双眼,柔声问道:“如今你的心事已了,可否愿意嫁我为妻?不是侍妾,也不是侧室,而是我公孙夏的正妻!”
……
海棠苑内,夜凉如水,皓月当空。
婚礼简短而庄重,就在这海棠苑中,也没有邀请其他人观礼,只有府中的丫鬟仆人伺候在侧。这静谧幽凉的秋月之下,二人对月盟誓,相约白首不离。三度叩首后,两人相互凝望。
侍女将周幼薇搀扶起身,向那别院里缓步走去。
屋内红烛摇照,映衬着两人的面孔,伺候两侧的喜娘与侍女退出屋外,将房门轻轻掩上。
周幼薇秀丽绝尘的面容在这红昧的烛光之下,更显娇柔妩媚。公孙夏静静凝望着眼前的女子,心尖感触纷杂……一时之间,竟然也有几分恍惚起来,“幼薇……”
“先生……”周幼薇###地抬起面颊,看着公孙夏深情温沉的双眼。
两人对视许久后互换了手中匏杯,仰面一饮而尽。
“饮过合卺酒后,你我便是真正的夫妻……”周幼薇会心的笑着,斜靠在公孙夏的怀里,眼前摇曳的烛光变得迷离暧昧,如同这缱绻的柔情蜜意。
公孙夏缓缓放下薄雾一般的帘帐,轻轻解去周幼薇的衣带,露出胸前的一痕白雪。虽然二人之前已有过数次的**之欢,但这次却仍宛若初见一般,羞涩窘迫,婉转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