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前方一路飞奔,忘了恐懼,跑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林法光的踪影。我累得停下喘息,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那片深林,又回到了来时的路上。我转过头,又看见了深林中那尊鬼差的石像。
我看着这尊石像发呆,想起就在几个时前,我们三人來时的情景。而此时此刻,在回来的路上。只有我一个人。
我顺着路跌跌撞撞往前走,一直來到瞎子谷的边缘。回过头,看看路漆黑的尽头,我咬咬牙,王大爷,你等我回来。阵围斤才。
我凭着记忆,在山里走了很长时间。此时已经入夜,天空黑得一塌糊涂。山风極是凛冽,吹得衣服都透了,我凭借着一股劲头,着大风在荒山野岭中跋涉。现在我不单单对自己负责。肩頭上还有至今下落不明的解铃,生死未卜的王老头,他们都要我争分夺秒地去营救。
走了很长时間,到后半夜我脑子都麻木了,天光快放亮的时候,我才从林子深处走出来。看到熟悉的水塔,眼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
此时双腿像是灌了铅,又厚又沉,衣服都被汗浸透了,整整一晚上没喝水,整个人就在崩溃的边缘。
我摇摇晃晃,鼓足了劲头,穿过林区来到水库边缘。
看看表,已经早上六多钟,整整走了一夜!我跌跌撞撞跑到水边,一眼看到我们来时的船还停靠在岸边。马上跳了上去,解开缆绳。我撑起船桨,在水面划去,船歪歪扭扭地离了岸。
一开始我掌握不了船桨的操作,船不受控制,就在水里打转。这时全身的倦意袭来,眼皮子越来越沉,使劲睁就是睁不开。船到了水中央,随浪漂浮。
我的脑子已经麻木了,无法思考问题,凭着最后一意志在这里支撑。好不容易把船折腾到了对面。我也累得气喘吁吁。
我勉强把船拴在柱子上。蹲在岸边,用手捧了一把刺骨寒冷的冰水洗了把脸,刺激的全身一振,顿时又恢复了些精神。
看着这条船,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靠,林法光哪去了?
真是怪了,按他先我之前回来,应该划船过水库,不可能再把船留下。船还在,明林法光并没有回来。我脑子已经不太能思考问题了,大概猜到了两个可能:一是林法光受了重伤死在半路上一个是他可能抄近路回去了。
此时此刻,真是分秒必争,我要趁着身体还能挺得住,赶紧做什么。
我顺着原路,来到水库外面的大道,这里罕为人至,路上根本没有车。越是平坦,风越大,气温越低。我抱着肩膀走了很长一段,才拦到一辆往市里运煤的货车。司机还不错,答应捎我回城。车厢里异常温暖,我蜷缩着坐在后座,司机挺健谈还在和我什么,我眼皮子越来越沉,一闭眼就睁不开了,昏昏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真香,都没有做梦,正睡得踏实被人推醒,司机指指路牌,已经到了隆城市内。我迷迷糊糊掏钱给他,司机还乐呢,我睡蒙圈了,他顺路不要钱让我赶紧回家吧。
我从车上下来,吹着冷风,头脑慢慢清醒。看着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做出一个决定,先回王姨的客栈。我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和她清楚,让她见识林法光的真面目。然后让她和我一起去找林法光对质,这样不但安全,成功率也高。
我到客栈的时候,王姨正在前台查账本,看我来了,她张大了嘴,从台子后面转出来,急切地问:“罗,你这是咋了?”
我知道现在自己这幅模样没法看,山里熬了一晚上,肯定像个要饭的。我:“王姨,出事了。”
王姨知道情况有异,她十分谨慎,拍拍我的手,做个眼色:“走,回屋。”
我们来到二楼的房间,她打来热水让我洗脸,我痛痛快快洗掉一身风尘。王姨真是体贴入微,趁我洗脸的工夫,把早餐也准备好了。我拿着肉包子狼吞虎咽,撑得直翻白眼。
等吃完了,我迫不及待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王姨听得聚精会神,她为人很老成,并没有显露太多的惊讶,她考虑问题很仔细:“罗,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有两个打算,王姨你的和我走一趟,我们一起去找林法光。然后我得赶紧买票飞回去,找解南华。”
王姨叹口气:“南华我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老解家这俩孩子一个比一个有主意,一个比一个心思重。”
我苦笑:“我和解南华曾有一面之缘,他和解铃好像闹得很不开心,我担心找他会碰闭门羹。”
王姨让我稍坐,她到里屋,去了时间很长也不知在做什么。正等着,她从里面出来,手里拿了一个封口的信封。
我捏了捏,里面好像封着一张照片。
“罗,你回去之后找到南华,如果他拒绝你,就把这个给他看。”王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