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屋里,顿时惊住。神龛空空如也,猪哥神已经不知去向,其他的东西没有动,香炉供品什么的都还在,只是猪哥神的神像莫名其妙失踪了。
“怎么回事?”我惊恐地问。
“今天一大早去赌场前,我还来祭拜过一次,那时候猪哥神还在。等我晚上回来再来看,猪哥神就这么失踪了,连影子都没有。”陈皮懊丧地。
“那你今天输了?”我问。
陈皮苦笑:“何止输了,前些日子赢的钱差不多这一天全进去了。赢钱慢,输钱的速度可是真他妈的快。刚开始我还纳闷,怎么能输呢,我就不服这个劲,心想有猪哥神罩着我肯定不能输。然后越押越大,越输越多,后来我急眼了,把钱都押上,结果一口气又输光了。回来以后,我第一时间就来到这里查看,一推‘门’傻眼了,猪哥神不见了!”
我走到神龛前,仔细看了看,:“你早上走的时候‘门’上锁了吗?”
“锁了。晚上我来的时候发现锁被撬了。”陈皮把锁头给我看。这把锁头不算大,真要拿工具硬撬,很容易撬开。我没有指责他为什么不用大一些的锁头,猪哥神藏在这里,本来就是防君子不防人。如果真被贼惦记着,拿什么锁都没用。
“你怎么想的?”我问他。
陈皮咬牙切齿:“妈的,我要知道这个贼是谁,我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拦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抓住这个贼,我先左右开弓扇二十个大嘴巴,然后用菜刀把他十个手指头挨个剁下来。我草他妈的!”
我:“陈皮,你先别发狠,我有一个想法想和你狼的探讨一下。”
“你。”他道。
我斟酌一下语句:“有句老话叫富由俭大富由天,一个人有多少富贵都是天定的。不劳而获偏‘门’得财,肯定就得从正道上损财,一一补齐,因果不爽。你想想你的经历,一开始请鬼挣了钱,结果老爹进了医院都没了。后来请猪哥神,也是大赚特赚,结果猪哥神让人偷了,挣的钱又输进去。你没发现这里的问题吗?”
“你什么意思,明,别拐弯抹角的。”他没好气。
“我觉得吧,偷了就偷了,你从此戒赌吧。这算是一种缘法,是天意,你捞偏‘门’注定不会发财,这是老天爷给你的警示。”我。
陈皮瞪着眼刚要什么,我马上阻止他继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偷猪哥神的这个偷未必就有好下场,你失去了猪哥神也未必就是一件无法忍受的坏事。”
陈皮挠着头皮看着我,忽然道:“三儿,你实话,是不是你把猪哥神偷走了?”
“我靠,你什么意思?”我愣了。
“你子胆怕事,怕我挣钱多出事连累你,你先一步把猪哥神偷走,然后做成被盗的假象。现在假模假式的劝导我,让我戒赌。我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你子心机‘挺’深啊。”陈皮。
我看了看他,转身就走。
陈皮一把拉住我,大吼:“话没清楚,你上哪?!”
我看他,咬着牙:“人在做天在看,你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我问心无愧。”
陈皮拦住我:“三儿,不管是不是你拿的,我再一遍,我赌博耍钱为的是什么?我陈皮是穷,可看不上那几个钱,我的本意就是娶个媳‘妇’,这不过分吧?我都三十的人了,还在村里务农,一天天傻呵呵的,村里人背地里都管我叫窝囊废,你知道吗?我认了,谁让我就这么大出息来着。我的愿望就是上有老下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眼瞅着,眼瞅着就差这最后一步,结果到头来一场空,一场空!我陈皮这辈子难道就这样了?!我完了,你走吧,你赶紧走!”
陈皮脸‘色’灰白,耷拉着脑袋一屁股坐在墙根,从兜里颤巍巍掏出一根烟,打火机几次打火都没有着。
他这样子真是心如死灰,整个人对生活对人生都绝望了。
我真是于心不忍。村里我们三个最好的朋友,陈皮赵癞和我罗三,光屁股娃一起长大的,现在赵癞已经死了,只有我和陈皮,我打心眼里珍惜这段友情。我知道,如果我今天调头就走,从此我和陈皮真就是形同路人了,再也别想好了。
我走过去蹲在他的身前,沉思良久,一字一顿道:“我再帮你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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