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笙玩笑道:“如果这样叫做痴呆,世上就没有几个正常人了。”
“这事情倒是有趣。”拿了腰间翠石把玩,谢安继续问道,“郭璞是如何说的?”
“郭仙师说,这种事情他不是太懂,如果非要看的话,也应该请大夫,而不是找他。”
谢安闻言摇头一笑:“这个人,能力是有的,就是这么一副不尽不实的劲儿,着实可恶。”
芦笙也跟着乐,片刻又整肃起来,迟疑着问道:“郎主,小的把小满小娘子带回来,是不是有些多事了?”
“你做的没错,这也算是救人于水火了。”谢安摇了摇头,“你之后再探探她的口风,若是她想跟着咱们回建康,府里也不多她这一个人吃饭。若是她还想回原来的地方,我就修书一封,让她给我兄长带回去,也让她的日子好过一些。”
“是,芦笙明白了。”
……
……
回房之后,谢小满心思念念的都是有关那位“郭仙师”的事情。
谢安是见完了,可神神叨叨的这一位不知在哪里,弄得她仍旧满头雾水着,有很多事情想要找他问明白。
寻人问了,都说“郭仙师”每天都是青天白日的睡大觉,不到晚上不起床。若不是昨天谢安开口,他都不会牺牲睡眠为谢小满看伤的。
竟然还是个夜行动物。
谢小满撇了撇嘴,心想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晚上在问他也一样。
正好芦笙已经将谢安方才提到的短笛送了来,谢小满接过细瞧,不免一喜,心想谢家果然满满的都是好东西,随便拿出一只没人用的竹笛来,也是极好的货色。
放到唇边轻吹试音,果然声音灵动婉转,颇有荡涤之感。
“这笛子可有名字?”谢小满喜上眉梢。
“挺奇怪的名字,我记着是叫十六、还是十七笛来着。”芦笙挠头答道。
谢小满笑道:“应当是十六笛。传说中,蔡邕的柯亭笛就是拆下柯亭第十六根竹制成,这十六笛的名字,分明是想要跟柯亭笛叫板了。”
“啊!那人送来的时候,的确说到了什么柯亭笛。”芦笙赞道,“小娘子您可真厉害,这些典故都懂。”
“不算什么。”谢小满嘴上谦虚,心中却想着另一件事。没事儿多在谢安家蹭蹭可真好,别的不说,就是单单把这笛子卖了,也够她好吃好喝的生活一阵子了。
要是谢安知道谢小满存了把笛子换成铜臭的心思,不知道他一代圣明宰相会怎么想了。
愉快的把玩了一会儿十六笛,又随意的用了午膳,谢小满微觉困倦,也不管圣人是如何指责宰予朽木不可雕的,自行睡午觉去了。
只是这一睡,谢小满再度发觉自己,堕入了那个极黑极黑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