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个人的内心,未免无情的太过可怕,会让他觉得,他们萧家这些年的付出,到底是养出了怎样一个利欲熏心、狼心狗肺的家伙。
“我先说说情况吧,”熟知凤栖梧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两人想到形势,还是决定先暂且不管凤栖梧的好,而且,说起来他们两个也掺和不进去,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帮萧阡陌了解情况,后续“声援”罢了,“昨天你们和陈凡起了冲突的整个过程我们就不多说了,你们比谁都清楚,然后就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了。”
“说来也有天道城管理的疏忽,竟然让人钻了这样的空子。”最近已经开始接手事物的君以墨歉意一笑,接过了话头,“清晨打扫的外门弟子发现了城门围着大群的修士,随即看见了挂在城门的尸体,通知内门管事取下。最后证实,这个面目全非的尸体是天道城外城城主陈全的儿子,陈凡。”
“然后陈全赶到……”水月天在此一顿,道,“失去孩子的父亲,你知道的,很生气。”
萧阡陌沉默,恐怕,生气已经不足以形容陈全的心情了吧。自己儿子在自己掌控的地方出事,而且还是死无全尸的凄惨,水月天明显是不想因为这个来扰乱他的心境才会用这么折中的词语吧。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君以墨望着城门方向满是嘲讽,“被心中仇恨蒙蔽,失去基本判断,难成大器!”
本来,陈全处理外门一向和平、少有事端,所以平时他儿子一些欺强凌弱的事情,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甚至最近已然有了想把他提拔进入内门的念头。只是这事一出,应该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让他们知道了陈全恐怕是难堪重负的,别说进入内门,也许连外门的职位也不保了。
“喧闹的时候有人把你的名字报出来了。”水月天嘴角带笑,温柔似水,一双多情的黑眸中却宛若寒冰,“想必是有人故意诬陷,可惜这伙人被那个蠢货给放走了,不然,或多或少事情不会一传十十传百,被扭曲的不成样子。”
“所以意思就是完全没有对我们有利的证据而且唯一的突破口还是非常顺利的就逃走了的那群煽风点火的人?”凤栖梧挑眉,讽刺道,“怎么没我的名字?”
“……”心知凤栖梧火气很大的三人纷纷禁音。
他们都知道是为什么,只是不曾点破罢了。
进了天道城的人,谁会不知道凤栖梧的地位,这般诬陷,把楚飞凌弄急了,管他是对是错,管他有没有人诟病,直接杀过去什么事都“没”了。所以这个人现在应该在天道城内而且一定和萧阡陌有仇,但又不打算一步成功,所以先找了个缘由弄点闹心的事情出来,把怀疑的种子先埋下去,染黑萧阡陌,再来下步。毕竟楚飞凌刚刚收徒,对萧阡陌肯定是不会有太多的感情,甚至可能因为会牵扯到凤栖梧而直接放弃萧阡陌。
这个设计的人,必定无情无义,否则,不会从人心最黑暗的角度来展开阴谋。因为,这一切,都得建立在凤栖梧和楚飞凌会为了自身安危而抛弃情谊道义的基础上才能实现,若是楚飞凌真的想追究,恐怕……这个人“不得善终”。
想必是最近百年,当初叱咤风云、名声震天的空明尊者隐居太久,倒是让人忘了这位第一强者的脾气。
谈论中已近城门,放眼望去,人头攒动,喧哗吵闹。走近时有人发现来者是作为当事人的萧阡陌,连忙让开了道路,一时间四下越发嘈杂。
走进人群,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地上的血肉模糊的一团,身上的惨状就算是作为杀手有时候还会兼顾问刑的凤栖梧都一阵心惊。
然后是来到这里的高层,夏长歌等人一一到齐,据闻也已经有弟子去通知楚飞凌前来了。
“你们来了。”司徒影站在最前面直对着尸体,见四人到来暗自叹了口气,道,“天儿,你先带小梧离开,这件事情已经和他无关了。”
“?!”四人皆是一愣。
虽然司徒影平时一脸严肃、凶狠非常的样子,但是处久了他们都知道这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担任司法长老的职位,他执行司法公正严明、不偏不倚,就算是凤栖梧也不敢太过造次,因为当初凤栖梧贪玩毁了一个杂役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进阶灵药被告到了司徒影那里,这位大能是直接无视了楚飞凌的不满将凤栖梧按门规处罚了的。这个人心里,没有尊卑,所以,尽管处罚到后来最心疼的是他自己,但是他仍然觉得自家关起门来吃点亏没什么,可是不能让那些为天道城辛苦的弟子有丝毫的亏待,以至于在天道城,最受爱戴的不是成名已久的楚飞凌,不是地位超然的夏长歌,而是这个冷面“阎王”司徒影。这样一个人会这么平白无故的直接当众偏袒凤栖梧?怎么可能!
“师伯,既然我都没有嫌疑,为什么萧师兄就有嫌疑?”凤栖梧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顺势问了一句。
司徒影的语气明显不对劲,这是在暗示他们中途又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之间,还会有什么变数呢,总不会是那个设计他们的人弱智到找了个证人来了吧?即便是有证人,他找谁呢,没有发生的事情,有谁能毫无破绽的来作证?可如果不是这样,难道他师伯真的突然间转性来偏袒他了?虽然他真没做什么,可怎么着这个调查的过程是要走走的吧?现在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