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偷偷伸手抓住宝公子,手心里出着水。
宝公子无奈,回应说,我们一直在想法子。薄王后跟着话问,什么法子?宝公子将实情说出来,我们一直吃汤药调理身体。薄王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惊喜地说,我想起来,卢家是医药世家。他家的汤药一定管用,不光能生一个,还得生多多。宝公子说,一定的,一定的。薄王后问,什么时候?大王和我开始等着这一天。宝公子呛得浑身出汗,结结巴巴说不出来话,呆呆地坐着,后背冷冷的。
宝弓王看不下去,对宝公子说,王后说的事也在理上,你们应当放在心上,不要马马虎虎。宝公子急忙点头。宝弓王又对薄王后说,事情慢慢来。薄王后已经把话说出来,顺着宝弓王点点头。宝弓王接着说,他们也在吃药调理,不是空着闲着。
让宝弓王连续责怪两句,薄王后面上过不去,故意使个xing子将手里的筷子摔在桌上,撅着嘴巴不说话。
宝弓王哎呀一声,伸手拉着薄王后讨好地劝道,往后你就管我要孙子吧。薄王后不想太过份,使出缓计装样子说,我怎能这样呢?接着对宝公子和卢夫人说,刚才说的话我都收回来,就当从来没说过,你们从来没听到过。宝公子差点哭出来,不断地说自己不好,不该惹父王和王后担心。卢夫人更受不住,嘤嘤地哭起来。
事情走到这里,宝弓王一直想的事也不想藏着。他让众人先安静下来,大声说,这次成保侵犯京师,让我有深有感触,我打算将王位让给宝公子。
众人听罢,漠然不作声。
宝弓王对杜德裕说,刚巧丞相在场,就这样定下吧。杜德裕不敢回应。宝弓王接着说,戎邦在选新邦主,我们也得有新大王。杜德裕说,我听下了。宝弓王指着宝公子说,我就一个孩子,往后你们和新王一起好好共事吧!杜德裕不敢多话。宝弓王接着说,朝廷选好时机,吉ri,把礼节办了。杜德裕说,我记下了。
宝公子插话说,父王不可。宝弓王晓得要和宝公子对话,便问缘故。宝公子说,在父母面前我还是小孩子;在丞相面前我还是不懂事的大臣,整天在外面,朝堂不进,根本不懂如何处理芝麻小的政事,怎可领导国家。宝弓王说,听凭你这句话,我觉得你不差。宝公子红脸,紧张地看着宝弓王。
宝弓王微微一笑,鼓励宝公子说,你去了国家的边边角角,去了我都不知道的地方,功劳不一般呀。宝公子得意地笑笑。宝弓王又说,你当大王,我接你班出去跑,看看每一处地方是什么样子。宝公子称好,回应说,如果百姓见到大王,一定高兴坏了。
薄义看见两人来来回回说话,想着宝弓王让位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心里发急,不时用眼神提醒薄王后。
薄王后料到薄义的意思,可眼前情形自己无能为力,便讨巧地对宝弓王和宝公子说,看见你们父子俩这样我很高兴。宝弓王拍着手说,既然王后高兴,看来我的想法不错。薄王后对宝公子说,往后不要出远门了。宝公子说,听父王和王后的。薄王后又说,学学父王的本领。宝公子对宝弓王说,请父王教我如何领兵打仗,我也得做将军。宝弓王称好。
转念间宝弓王指指薄王后,对宝公子说,王后说的事你们不能忘记,时时放在心里,早有孩子早好,省得父母担心。宝公子站起身,领着卢夫人一起向薄王后深深鞠躬说,我们答应母后。薄王后赶忙安抚两人说,我就是劝劝,你们听也好,不听也罢。今后你是大王,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想太cao心。宝弓王笑着说,王后不能不管。薄王后假意说,人家要我管,请我管,我才管。
该说的事都说出来,宝弓王告诉众人说,有些事可以往外说,比如朝廷的事;有些事不能往外说,比如家里的事。然后看着薄义。薄义坚定地说,我不往外说。宝弓王又看着杜德裕,杜德裕说,我打算让公子早ri熟悉朝廷。
这时候宝弓王舒坦许多,赶紧请众人吃菜喝酒。
这回杜德裕没人邀杯,自己喝口酒夸奖说,大王的酒好喝,王宫的菜好吃。宝弓王喜庆地说,要说好喝的酒呀,只能是斜口关的老烧酒好,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尝到了。杜德裕说,那边是赵如意当家。宝弓王说,我有点想赵如意了。
薄王后有些异样,不自然地看着眼前。
宝弓王摇头晃脑,嘴巴里像正喝着老烧酒,咂摸着滋味说,改天让赵如意送些过来。他如果舍得,今天在座的一人一份;他如果不舍得,就一人一口,让大家都尝尝。
薄王后不自然地抬头看看薄义。
这动作让宝弓王看见,连忙指着薄义说,这事让国舅办吧,让赵如意立个功,给他机会来京师。我好久不见这人,实在挺想的。薄义答应下来。薄王后插嘴说,让国舅去办这事,不妥。宝弓王问故。薄王后说,薄义是谁,恐怕人家根本不认识他,他去命令赵如意做事,人家会理睬他吗?
听到这句话,宝弓王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地说,我开口向赵如意讨点酒喝,看起来也挺难办的哟。接着摇头说,就算赵如意得到消息,往这边送过来,也得半月一月的功夫。薄王后面无表情。薄义一直紧张。杜德裕不明白事理,回应说,好酒值得等。宝弓王说,我怎么开口向赵如意说呢。杜德裕说,让我来办这事吧。
宝弓王想想,也是,指着杜德裕对薄王后说,好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