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翯笑眯眯点头,道:“闻着就很香呢。”
袁掌柜看乐翯乖巧,壮着胆子道:“东家可能干的很,还一心为书院着想。这做包子的秘法,正是东家一点点交会我的。您看,那些普通人连东家一只脚后跟也比不上呢。”
这话却是对太渊说的,她以为太渊来此或许是为了巡视一下店面,因她与孙声丽交好,便有心替她剖白一二,免得多生波折。
孙声丽不好意思:“不过是商贾之事。比不上锦山和花齐眉务农来得好。”
——锦山和花齐眉在书院那一片寸草不生的山头,开了许多田地,等到明年,便定能够丰收了。
太渊温声道:“若无商贾,百姓将大不方便。声丽不必自谦。”
过后,孙声丽又带路去了一处药铺。
药铺门口正在施一些驱寒的汤药。
孙声丽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端着一碗褐色的汤药,道:“这汤药用的还是白云道长的方子呢。”
里面的掌柜跟着从门里挤出来,作揖道:“两位东家开春大吉。”
这位掌柜却是一只蛇妖。
乐翯闻了闻,道:“爹爹,这汤药的味道是甜丝丝的。”
太渊笑道:“白云道长就是喜欢甜东西。”
孙声丽见太渊没有让乐翯去喝的意思,把碗交到掌柜手上,道:“我们先去别处看看,掌柜的先忙。”
午时,乐翯肚子饿了,孙声丽领着来到一处茶楼,道:“此处也是咱们的铺面。”
一行人上了包房,稍作歇息。
孙声丽道:“殿下,我去叫此处掌柜来见见您?他整日喜欢烹茶调香,一头扎进去就出不来,伙计是不敢去扰他的。”
太渊点头,她便出去寻人。
乐翯将他的小老虎灯放在桌子上,拿起一盏茶要喝。
太渊轻轻拍他的小手一下,道:“外面的东西,能够随便吃吗?”
乐翯疑惑道:“为什么不能?”
太渊道:“别的小孩子能,可是翯儿是不能的。”
乐翯开始一脸不明所以,后来可能是想到自己的身份,顿时嘟了嘟嘴,道:“那上次翯儿还和爹爹去吃窝窝呢。”
太渊笑道:“那是因为,爹爹可以肯定那些是翯儿能够吃的,可若是爹爹不在你身边呢?”
乐翯道:“那翯儿就不吃了。”
太渊从袖中拿出一条银链,上面缀着一枚小指般大小的、扁扁的挂饰。他轻轻一捏,那挂饰就一分为二,如刀剑分鞘一样,露出里面藏着的一段薄如纸的银片。
乐翯道:“和小刀子一样。”
太渊道:“这是爹爹送翯儿的新年礼物,翯儿一定要收好。”
乐翯接过来,点头道:“翯儿会的。”
太渊道:“这里面的银片是爹爹亲手炼制,可以试出天下所有的毒物。翯儿只需在饭菜中轻轻一沾,若它变黑,就是有毒的。若试出毒来,过一日一夜,它自会恢复干净,翯儿便可继续去用。”
乐翯立刻挨个试了试茶水、点心、包子,如得了新的玩具一般,高兴道:“都没有毒呢。”
太渊为他挂在脖子上,叮嘱道:“记得不要弄丢。”
乐翯抱住他,道:“翯儿才不会弄丢它呢。”
晚上,皇帝吃了一枚元宵,摇头叹道:“太过甜腻了。”
陈安上前,接过小碗,让小太监端下去,道:“陛下喝些茶解解腻。”
皇帝又摇了摇头,笑道:“即便是甜了些,口感也还算好。”他拿起一张手绘的中原地图——这是派去的西南援军送回来的最好的消息,它正是那张在百目叛逆手中的,蒋兴易绘就的地图。
这张图纸能回来,皇帝才放下了心中大忧,百目少有识文断字的,图纸这种东西,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即便他们有别的仿绘,也将不足为虑。
书院中,太渊看着乐翯睡熟的小脸,低声道:“九天,再过些时日,等翯儿回宫,我去取回一样重要的东西,咱们便去看看这天下的大好河山,如何?”
邢列缺支起耳朵,犹豫道:“你舍得翯儿吗?”
太渊笑道:“即便不舍,也总会分开。”
时间过得飞快,好似眨眼间,便出了正月。
文武百官开始上朝,皇帝以一种大刀阔斧的姿态,下了诸多圣旨。
只一夜过去,因西南之事而丢官丢命的人,不知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