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附近卖蜜桃酒的人家隐藏在一条曲折幽深的巷子里,因此知道的人似乎也不是很多。两侧的房屋都是青苔斑驳的墙,生着青草的瓦顶,灰尘在阳光下飞扬,看上去有些破落。巷子里偶尔经过的人也都是挑着担子卖豆腐的、走街串巷吆喝磨刀的、以及一些闹哄哄的熊孩子。花痴宫主有些嫌弃地用袖口掩着口鼻,怀疑地问,“这种地方也会有好酒喝?你确定喝了不会食物中毒?”
我说,“咱们两个一个是剑一个是鹿,食物中毒也没咱俩的事儿。”
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带着果味的酒香。这味道隔了几十年竟似乎没怎么变,我酒虫上脑,健步如飞,走到大门口时哈喇子都快垂到胸口了。那酒铺比我记忆中破落多了,只是一家小厅堂里面摆了三张方桌,除了酒就只有点花生米猪耳朵这样的下酒菜。几个刚刚从太湖边干完活儿的纤夫正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花痴宫主明显是嫌椅子有点儿脏,恨不得就用屁股沿儿擦着边儿坐下,基本上跟扎马步没什么区别。别看这人没节操,他可比主人爱干净多了。主人看上去总是雪衣飘飘的仙样,实际上可是个在哪儿都能睡下的主……
那柜台后卖酒的是个清秀小哥,我们一坐下他就跑来招呼了。
“两位要点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位花痴成本能的宫主已经率先一个千回百转的魅眼抛了过去,“不知道你们这里酒怎么卖?”
小哥大约已经被电晕了,呆呆地傻笑两声,“蜜桃酒三文钱一碗,加小菜的话是两文,如果是客官您的话不要钱……”
我用力清了清喉咙,打断他俩的深情对视,“那就来一碟拍黄瓜一碟花生米两碗酒吧先。”
“好……好……”小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我怀疑地瞪着花痴,“你是不是学过什么**之类的?怎么还男女通吃啊?”
某花痴得意地冲我扬扬眉,“那当然,本宫主的魅力天下无敌,没有人类可以抗拒……除了你主人以外……”
我切了一声,“我们主人是谁啊?追我们主人的男女连起来都能绕华夏三圈儿了,光后援会蜀山就有三个。你还是趁早放弃的好~”
“哎~这你就不懂了。”辟邪宫主邪魅一笑,“本宫就喜欢有挑战性的。”
酒菜很快端上来了,馨香浓郁扑鼻,我迫不及待端起来喝了一口,只觉一道清甜*的液体顺着喉头涌入肺腑,缱绻缭绕余味悠然。于是我咕噜咕噜又喝了几口,这碗虽大,但是这几口下来已经见了底。
再一看对面宫主一碗喝的比我还快,已经在文雅地用袖口拭嘴角了。
我俩对视一眼,当即又点了两碗。
两碗最后变成了一小坛。
想我鸦九的酒量是很好的,不过到这个时候也已经脸红发热,眼前万物都变得更加鲜艳支离。而对面的花痴宫主醉得程度似乎跟我差不多,脸红的像开了花一样。不得不说,这花痴虽然没节操,但长得还是很美的。
虽然比主人稍微差了那么一点儿。
哎……一想到主人我就难受,当年遇到乔嘉树之前,我和主人明明约好十年后再来这里喝酒。但是时至今日,也没能再和他来一次。却不知道他此时正带着龙渊在哪里?
咦?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好好看啊,雪青长衫飘摇举,千山寂雪入眉间,长得好像主人啊……
他走进来了,真是越看越像……世上怎么会有人像到这个地步?而且……他手里的剑也好眼熟啊……
咦?他怎么似乎冲我们走过来了?
“鸦九……”
我那点酒意忽然就消下去了大半,蹭地站起来,“主主主人!”
几乎是与此同时,那位花痴宫主已经娇喊着一声“小修修”以饿虎扑食状扑向了主人。主人波澜不惊侧身躲过,眼睛一直盯着我,我打了个冷战,怎么觉得……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似的……
本来就喝了酒,这一焦虑,更是说都不会话了,“主人是我绑花痴来的……”琢磨了两秒……“不不不是花痴绑我来的!”
奇怪我这么紧张干吗……又不是偷汉子……就算真的偷汉子也没必要跟主人解释啊……
主人微微挑眉,“绑来?绳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