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讶然,“有内鬼……不是才更应该告诉主人么?”
可是琅琊真人坚定地摇了摇头,也没有说原因。我却一步也卖不动了,某个念头,令我蓦然一个冷战。
“不可能……”
“我也只是猜测……”琅琊真人打断我的话,似乎怕我把那念头说出来一样,“其实从镇命塔被乔嘉树闯入之后,我便觉得不大对劲。上一次我曾与你说过,为了能够掌握镇命塔中的情况,我每日都需要驱动天王宝鉴。然而由于常年下来使用此神镜对我耗损极大,所以每隔十日我便要入定调息一日。其实这不只是因为天王宝鉴消耗真气甚多,其实还与我的体质有关。”
他从袖袋里取出一个药瓶,放在桌上,“我虽然天生根骨绝佳,适合修炼镇守镇命塔的通灵之术,但是由于天生阴脉,气血虚浮,必须要每隔十日服食这长白丸。服食当日必须入定调息,才可另药生效。这件事在我告诉你之前,知道的其实只有三人:掌教、为我定时诊脉开药的雨信(肾虚),以及从小跟在我身边的文修。”
我在脑子里消化着他说的话,“你是说,当时乔嘉树之所以能顺利进入塔中,是有知道你弱点的人特意找了你服药那一天让他入塔?”
“不错,不过还不止如此。当时我们进入塔中你也看见了,前几十层之间的封印都已经被破解。也就是说,在乔嘉树来之前,这个人便已经对镇命塔一点点做过手脚了。而且,所有事必然都是在我服药的时间内完成,不然我一定会察觉到镇命塔中的动静。所以这个人对于我服药的规律必定了如指掌。”
我如堕冰窟,“那么……当时你们为什么不调查……”
“当时我被禁足,掌教应该也做了一番调查,但并没有查到什么。所以我当时想,大概是我多心了。只是这后来一连串的事,让我不得不再次拾起这个念头。”
“或许是九黎探查到了消息呢?并不一定非得是内鬼啊?”
“但是要长时间潜伏在蜀山破解塔中的封印,也是九黎能做到的么?”
“如果九黎用你说的那种画皮术,不就可能了?”
琅琊真人点了点头,“这也确实是一种可能性。我也希望如此。不过,如今听你说怪事连连,却也不得不调查一番。鸦九,你可愿意帮我?”
我喉咙发干,费了好大劲才吐出几个字,“怎么帮?”
……
第二天早上,我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儿进了昭华殿。我知道主人每天上午早膳过后会带领众弟子一同在三清大殿清修一个时辰,此时去,碰上的只有两名负责给主人打扫屋子的侍女。在主人身边常年服侍的那个小丫头笑嘻嘻问我是不是跟主人吵架了,这么久也没见我来。我也咧着嘴傻笑,“是啊,这不是赔罪来了。”
“可是掌教要一个时辰后才回来。”
“没事儿,我就把这花和这封道歉信留在屋里,你们别给扔了就行~”
那两个小丫头会心一笑,“放心吧我们会帮你说好话的~”
我抱着花进了屋,找了个花瓶□□去,然后便纵身一跃到横梁上,在屋子的西北角,将琅琊真人给我的那一小块碎镜子放在梁上。
镜子映出整间屋子,包括隔了道帘幕的书房在内。
离开昭华殿后我这心里一直不踏实,回到藏剑阁也一直看着窗外发呆。丹朱叫上了好几个人打算开一局牌九,过来用脚晃晃我的剑架,“睡你麻|痹起来嗨!”
我赶苍蝇一样伸出手啪啪拍他的脸,“滚滚滚老子正在沉思!”
“你一把剑沉思个屁!”丹朱愣是把我的灵体从剑里拉了出来。我没办法,只好变出来几层衣服跟他们来上一局。然而由于心思不在这上面,没多一会儿便输的只剩一件单衣。蛟灵在一旁乐,“鸦九师兄你这是迫不及待要让我们欣赏你的‘*’了吗?”
我一张牌甩到他脸上“老子不玩了!”
说完我就往外走。也不管后面此起彼伏的抱怨“怎么说走就走啊?”“输了就不玩,真没劲!”“老大我们让着你还不行嘛~”
我蹲在门口的台阶儿上嗑瓜子,感觉旁边有人坐了下来。
丹朱嫌弃道,“你怎么乱吐瓜子皮,有没有素质啊?”
我示威一样用力从嘴里射出一片瓜子皮到他衣服上。他嫌弃似的赶紧拍掉,“破军!快出来扫地!”
破军不乐意地探出头,“为什么是我?你干嘛不扫?“
丹朱微微侧头,冲他妖娆一笑,“我没你扫的干净嘛~“
破军一听,哦了一声,乖乖拿起扫把扫瓜子皮去了。
破军这样的智商,到底是怎么被主人看上捡回来的呢……
丹朱从我手里抓了几个瓜子磕着,漫不经心似的问,“有心事?”
“没……”
丹朱叹了口气,“我以前跟你说的所有话你都当屁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