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住红衣少年的手轻轻一拉,却未曾想竟是把他生生拽了起来,就像是无视重力一般腾空飞出,落到了自己的身后。
完了完了,原本藏匿在那比武台边缘台阶的空隙就不太合规矩,现如今更无法无天地私自登上比武台,恐怕原本就倍受师长欺凌的红衣少年还不知又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正当楚云逸还在为红衣少年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担心的时候,一股炽烈的气息竟是从身后突然奔袭而来。正待回身防御,那熟悉的红色身影已然扑了上来,狠狠将自己推倒在地。
仅一瞬,那火炎之息便贴着二人擦身而过,让楚云逸庆幸的是,自己的格挡及时被阻止,要不硬接下这即便隐藏在红衣少年身下都能感受到皮肤被其高温灼得刺痛的一击,自己恐怕立马就会身受重伤、倒地不起。
然而就在楚云逸一边扶起红衣少年检查伤势,一边准备冲那卑鄙无耻的偷袭之人破口大骂的时候,两声来自不同方向的咆哮便先声夺人地争先恐后响起。
“小王八蛋,你给老子去哪了?老子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干净了,赶紧给老子上,三招之内给老子解决战斗,多一招你今晚就给老子跪着睡!”
“姓木的,老子曰你先人,有本事冲你爷爷来,打老子的儿子算什么本事,别以为你比老子大差不多快十岁老子就怕你,叫你手下的所有人一起上,老子不把你们干翻老子今天就不姓楚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跟平常判若两人的父亲,楚云逸的大脑里因为短时间内收取了太多的信息,已然被一片空白与混乱所占据。
可就当楚云逸呆若木鸡的同时,略显虚弱的少年却强打精神、一跃而起,不费吹灰之力地把楚云逸又推到在地,高声道:“老头子看到没,就一招我就把他放倒了,你晚上可不准再罚我练功了!”
闻言,木城焰虽是极度无语,但脸上的怒色还是削减了不少,可他对面的楚修平却“噌”的一声便跳出了坐位,双目喷火、脸色铁青,双拳紧握间比武台边狂风乍起,连春意融融的阳光都变得阴冷。一旁极有涵养的林婉容和方雪也都不禁变色。作为裁判的两位长门长老更是面面相觑,万料不到昨日才刚刚悍然废掉下作偷袭对手的下肢而一战成名的秦炳炎,居然今日便照葫芦画瓢,与那些土门弟子成了一丘之貉。
然而就在在场所有人都愤懑难平的时候,只有楚云逸微微一笑。毕竟他那还渗着鲜血的后背,和放倒自己前那一句低声的“小心脑袋”,都能说明一切。
原来如此,所有解释不通的问题都被串了起来!
轻轻地起身挥手,示意父亲自己毫发未损,继而收臂抱拳,浅浅地作了一揖。
“原来是你?”
“可不就是!”乌云渐渐地消退,金黄色的天光如水般洒下,映亮那两张明媚而英姿勃发的俊脸:“换作别人来当你的对手,配吗?”
缓缓地起身,相视一笑。
掏出一张与早上匆匆画出的极其相似,却又似乎有所不同的道符,递给楚云逸,用低到只有他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到:“放在你道袍的内侧,把先前那道符纸和身体隔开!”
看着那道符,木城焰和楚修平不约而同地大惊失色,都准备开口阻止,却只见楚云逸毫不犹豫地接过放进怀里,继而冲这两位裁判长老行过一礼,朗声道:“二位长老,开始吧!”
“咚!”比赛开始的钟声终于敲响,这边随之打断所有干扰与阻挠。
双手握拳,错步向前,秦炳炎那红色的身影如同一道火焰,稳健却又势不可挡地朝着楚云逸攻去。
虽说修道之人,法术灵力自当是其看家本领,但没有扎实的基本功和强健的体魄,那么一切都难免像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因而,作为一个高手,就算是最基本的拳脚和擒拿术,也定然不凡。作用于实力相近的对手相互了解,近身格斗相比与直接用仙术对垒,要好上许多。
反观楚云逸,只见他左腿稳稳地后侧了半步,继而探出右手,精准地握在了秦炳炎的左手手腕之下,向后一扯,引导着秦炳炎那骤然加快的双拳擦着自己突然下压的身体滑过,先前歇着的左手也神出鬼没地卡在了秦炳炎那被控制住的左臂之上,猛地转身,肩头一顶,一套行云流水的擒拿过肩摔也便被完整地使了出来。
然而,血肉之躯撞击地面的闷响并未如意料中传来,反而是一股巨力牵引着自己向后仰起。
原来被锁住左臂的秦炳炎并没有慌乱地用蛮力去挣脱,反而是顺着过肩摔的力道轨迹在空中转了半圈,通过这样一个间隙调整好重心,努力做到双脚落地,并以此为支点反而将死死抓住自己的楚云逸给撬了起来。
自知计策落空,楚云逸也便不再纠缠,及时地松开手臂,并随即化爪为掌,狠狠劈出,将秦炳炎如影随形的双手远远击开。虽未能继续取得实质性的战果,但也避免了被秦炳炎反客为主的不利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