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立马便说到了城东的开元寺赞道:“咱们城东的开元寺真可以说是东南第一寺院,寺里面紫云屏、天王殿、拜亭、大雄宝殿、甘露戒坛、藏经阁、镇国塔、仁寿塔无不是佛门名胜,尤其是开元寺大雄宝殿梁槽间雕刻的二十四尊飞天乐伎,当真是美轮美奂世所罕见,您二位就是走遍天下,也绝找不出第二家来。两位客官既然来了这福州府,原本该去那开元寺中见识一番才算不虚此行。”
说到此处,那店小二突然叹了口气道“但是偏偏的您二位来的实在是不巧,就在这这几天前,开元寺里突然不知从哪儿来了那么一队军爷,把整个开元寺占了下来不说,就连寺里的和尚僧人都给他们驱赶了出来,寻常人就更进不去了。”
张翼德问道:“那些军老爷们不在官府里住着萧遥,怎么跑到这寺庙里面去了,难不成亏心事做多了要集体落发出家,赶走了老和尚们自己个儿做和尚么?”
那店小二被张翼德这话吓得伸了伸舌头,四下里张望一番,压低了声音道:“不是小的多嘴,客官们初到这福州府,说话还得留神些,那些个军爷虽然不是咱们福州当地的兵户,但是看起来却比当地的那些个守备还要霸道的多,在街上看到了人爱打便打爱杀便杀,见到了标志的娘儿们更是一把便抓到开元寺里去,咱们福州府的大老爷都不敢惹这伙军爷,显然这些个人来头不小。”
当今朝廷昏聩,各地防军横行不法欺压百姓的事,张翼德自然是看到的多了,但是没料到这福州府中,还有地方知府都惹不起的军爷们,当下怕引人怀疑,倒也不方便和那店小二多说什么。
等到和萧遥两人用过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后,便各自回屋闭目养神,待得夜半二更十分,两人从客栈窗中跃出,顺着白日里店小二说的方位往东寻去。
那开元寺占地极广,镇国塔、仁寿塔两座高塔更是隔着老远便能瞧见。
萧遥和张翼德各自展开轻功,片刻的功夫便已到了开元寺外。
张翼德出入各处豪门大院乃是老手,一见着开元寺的布局,便冲着萧遥打了个手势,准备绕到寺院一侧,先登上镇国塔居高临下查看一番开元寺中的情形。
等到两人上了镇国塔往下看去时,只见整个开元寺中各处布满了铠甲鲜明的朝廷兵士以及锦衣卫侍从,真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尤其是寺院正中的一处大殿外面人影绰绰,屋前屋后都有兵士来回巡查,大殿正门处更有十几个锦衣卫侍从守着。
两人一见之下又惊又喜,心想这处大殿既然守卫的如此严密,若是张居正之子张敬修真被掳掠至此,那么必定被囚禁在那处大殿之内。
倒是省的两人在这偌大的开元寺中没头苍蝇似地四处探访摸查。
只不过整个开元寺戒备如此森严,萧遥和张翼德无不是当今天下轻功身法第一流的人物,这处得以借着夜色悄无声息的潜入寺中,要是谷有道等人齐来,想不备对方发觉简直是痴人说梦,到时候救人必定极为不易、
更何况对方真将张敬修困在此处肯定别有打算,只怕还有什么厉害的手段等着他们,两人这次来到开元寺夜探,首要的任务便是摸清开元寺中的情况,探明张敬修究竟是不是被囚禁于此,自然不可鲁莽行事,正准备悄悄地从镇国塔上退下来。
突然之间,张翼德瞧见开元寺中亮起了一路火光,八*九个锦衣卫各个手执火把,簇拥着一位金甲将军,慢慢的从寺院厢房那边走了出来,一路往那处守备森严的大殿之中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赶忙从镇国塔上下来,展开身法往那队走向寺中心大殿的锦衣卫方向摸去。
开元寺寺中古树林立,参天大树随处可见,萧遥和张翼德躲在树后遮掩身形,一听到有风声响动,便迅疾的奔上数丈。
两人轻功虽然极高,但是在这众敌环伺之中,却也唯恐被开元寺中的守备察觉,须得接着风动落叶之声才敢移步。
如此停停走走了几十丈距离,已经可以看清那队锦衣卫身上华美的飞鱼外服,这对锦衣卫人人持刀,簇拥着一位金甲将军。
那位金甲将军偶然转头之际,萧遥和张翼德看得明白,不由的先后发出一声轻咦。
这位金甲将军分明便是二人之前在鲁南熔炉堡中见到过的,投靠了东厂的南天霸南将军。
这南天霸不是蒋精忠派往鲁南押运神兵火麒麟的么,如今火麒麟似乎是被东瀛忍者猿飞日月盗走了,这南天霸怎么又会出现在这福州府开元寺中。
他当日带往鲁南的锦衣卫不过数十人,这开元寺中众多的军中精锐又是哪里来的?
眼看着南天霸带着几个侍卫走近了那寺中心守卫森严的大殿,萧遥和张翼德等了一会儿,趁着大殿外巡逻的兵士交错的间隙,这才双双纵身跃上了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