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玄宁天轻轻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妨直说。”却是几分不耐。
独孤宸应了一声“是”,又道:“还请恕弟子无礼,弟子……想问掌门您,是否认识织聆。”话音刚落,玄宁天双目顿睁。
该避的还是避不掉么?
他苍老的手紧紧扶住椅子,心中不觉有了几分害怕,却还是道:“不认识,为何如此一问?”
岚妁半垂烟眸,心中计较一番,上前行了一礼,道:“织聆是弟子的生母,且生母近来下落不明,弟子和胞兄都很着急,恐会将此祸水引上昆仑派……”顿了顿,“弟子已知自己身份,对当年之事也有些许记忆,还请掌门不吝告之,以防如师祖般的悲剧重演。”岚妁说完,又行了一礼。
她已经知道这件事玄宁天和玄无尘两个都是知情,那么玄宁天一定也牵涉其中,有些地位的凡人无非惧怕两点,一是命限,二是身败名裂,她方才已经不轻不重的点出,玄宁天若再不说出当年实情,恐怕此事只会越来越糟。只是至于他说不说,岚妁心里也没有底。
“祸水引上昆仑派?悲剧重演?”玄宁天哂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儿竟敢威胁老夫?”
岚妁行礼道:“弟子不敢,只是生母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弟子实在惶恐!”
“那你可知,你的身份在门派中公布,会如何?”玄宁天突然就冷静的下来,面无表情的转移了话题。
岚妁吓了一跳,独孤宸的掌心也洇出一片冷汗。
看来此时此刻,玄宁天是不会说的了,甚至还想要将岚妁的身份公布!
独孤宸行礼道:“岚妁说话有欠考虑,乃是弟子管教不严的缘故,还望掌门恕罪。”
岚妁心里火起,却只能忍耐住,低头不语。
他们错,总是他们错,他们何错之有?为何要一直道歉?
而玄宁天所需要的不过也是一个他们的态度,他早就知道他们这次急匆匆的来没有好事,听到是有关织聆时,心里更是几分慌张。不过他仍是不打算把当年的事告诉他们,那毕竟是昆仑派的丑闻。昆仑派建立这么多年,还未有过什么大差池,他不想千载美名毁在他的手里。
所以只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以其他作为要挟。
但有一个是认真的——
岚妁,不能再留于昆仑派了!
无论是鸠途还是狼饮月,只要是二者之一寻来,当年的事,便再也隐瞒不住了!
“岚妁,你入派以来,少作为而多祸事。”玄宁天低了声音,“看来确是不适合我门派。”顿了顿,“老夫便——”
“师兄等一等。”门外,传来归云的声音。
玄宁天愣了愣,看向来者,几分不悦道:“怎么?”
归云路过独孤宸和岚妁身边时看了他们一眼,又到了玄宁天身侧,压低声音道:“她自有天命星庇佑,且如今她的天命星与我派连成一气,妄加驱逐,恐怕……”后面的话不消多说,玄宁天也明白了归云的意思。
实在是难。
他最看重的无非是昆仑派,有害于昆仑派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如此,他只能缓和,道:“你们两个,先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