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本是草长莺飞的季节,神州大地却满是烽烟和战火。大路上到处躺着饿殍。五更前,西园内灯火通明,禁卫军较比往日多了三倍,他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流动巡逻,有任何风吹草动便会立刻行动,可谓守卫森严。何皇后在替汉灵帝梳头,铜镜映上他苍白的脸色,何皇后纤手拿着木梳,慢慢的将灵帝的长发一丝丝的向后摆动。她发现灵帝的黑发之上的白发比以前要多许多,她禁不住悲从中来,留下眼泪。
汉灵帝明显感到何皇后的抽噎,他转过身来,抚摸着何氏的手说:“不要悲伤,朕还在,黄巾蚁贼虽然猖獗,朝中尚有忠臣义士,好好替朕打扮吧”。何皇后梨花带雨的脸庞闪过些许安慰,她用霞帔宫袖,擦去泪水,嘴角含笑说:“想我大汉自高祖皇帝开过以来,经过多少风雨仍然屹立不倒,区区张角何足道哉?臣妾是看到圣上的白发多生,替您感到心疼,才没有控制好情绪落泪。”
汉灵帝站起身来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说:“早朝时辰将至”。何皇后忙替灵帝将头发梳好,替他戴上金龙冠,穿上九龙镶边袍,系上汉玉盘龙带,拿出蚕丝白袜,为他穿上滚边金龙靴。汉灵帝对着镜子看看大小正合身,满意的夸奖说:“皇后母仪天下,实乃后宫楷模”。何皇后躬身施礼谢道:“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汉灵帝:“平身”。何皇后谢过起身,这时,十常侍之一的张让跪地说:“圣上,早朝时辰已到,请陛下移步承德殿”。灵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张让说:“阿父辛苦,快快请起”。
张让谢恩起身,手拿拂尘恭敬的站在那里。这人保养极好,虽然已经五十岁的年纪,脸上没有任何的皱纹。从外表看他与普通的太监没有多大的差别,除了年纪上。但皇城上下,除了汉灵帝刘弘被蒙在鼓中,洛阳城的百姓提起这个宦臣无不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个妖人碎尸万段。灵帝看着张让,见他的两鬓比以前多了不少的白发,忙搀扶张让的双手说:“阿父经日来操劳过度,可要注意身体”。张让发出极细的声音说:“老臣能为大汉的江山尽上一份微薄之力,死而无憾。”灵帝:“您老人家言重了,上朝去吧”。张让低头弯腰说道:“圣上请”。
张让在前引路,灵帝迈步朝承德殿走去。文武大臣两班分开走在承德殿上的白玉石阶上,纷纷议论不休:“一名中年儒士大夫说;“圣上已经好久没有早朝了”。一名武将说:“要不是张角黄巾蚁贼猖獗,恐怕在有生之年也很难见到他上朝了”。一名士大夫忙说:“我接连上了七个加急奏折,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差点就要冒死闯入西园,当面朝圣”。这时三人身后一个洪亮色嗓音响起:“区区黄巾叛逆只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怕他们何来”?三人向后望去,见来人八字眉上挑,八字胡横飞,山羊须飘洒,双眼精光电射,说不出的威严。三人同时向他施礼说:“大人说的极为有理,有您在何愁黄巾不平”?来人嗯嗯两声,也不回礼向前走去。
承德殿两旁的龙龟,各重三千斤,白色的汉白玉上有些许斑驳,这对龙龟相传为汉高祖刘邦亲自下令修造,见证了两汉的多少大事和兴衰沉浮。承德殿里,文臣武官纷纷正戴官袍,一左一右的站立。猛听得升朝的缶连响三声,中常侍张让极细的声音传出:“圣上驾到”。偏殿珠帘叮当,两名宫娥手持宫羽雀翎,张让弯身让灵帝登上宝座。灵帝正襟危坐,看着到场的官员。左右文武整齐跪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灵帝:“众卿平身”。文武:“谢圣上”。张让手拿拂尘说:“众卿有要事早报”。
阵列中身穿红色官袍分出一人跪地曰:“微臣有紧急军情禀告圣上”。灵帝:“何卿可是说张角黄巾蚁贼的战事”?何进说道:“正是,黄巾贼兵一月之内连破八洲二十八郡,如不派兵围剿,社稷危矣”。灵帝:“依爱卿之意,该当如何”?何进:“放眼朝野唯三人可平黄巾之乱”。灵帝激动的声音发颤说:“那三人”?何进大声说道:“义真、子干、公伟是也”。灵帝:“皇甫嵩、卢植、朱隽三卿何在”?文臣班列,一名中年儒士出列,武将班中两名英气勃勃的将军出列,三人叩首曰:“微臣在”。
灵帝:“何卿保举你们三人,剿灭黄巾蚁贼,卿可当乎”?刚才在台阶前那名八字眉上扬的武官说道:“举手可破”。灵帝:“此话当真”?武官说:“黄巾贼名虽众,但都是些趁机浑水摸鱼的三教九流,不是正规的军士,中间又没有得力的指挥者,故而一攻便匮”。灵帝:“卿准备怎么做”?武官:“分三路讨伐,一曰冀北,二曰南阳,三曰汝南、陈国”。灵帝:“嗯,这三路是黄巾军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