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姐,你的手受伤了!”憨厚的许平卿立即来关心她。
华锦媗疼得又吹又甩,见凤金猊再度靠前,哽咽着吼道:“走开,流氓。这里这么多人,你得逞不了!”
凤金猊又捏了捏额角,伸手强硬地拖过她的伤手,另一只手拔出袖影剑,“别乱动!”然后眉眼低垂,专注地将她扎进手心的竹刺一一挑出。垂落鬓边的一缕乌发被风一吹,轻轻飘荡而起,又轻轻飘下,划过她的手心。
华锦媗的手只不过是被蹭了几道小口子而已,但她素来怕疼,尤其是凤金猊因为竹刺扎得有些深时,就用剑尖挑破一小皮,顿时疼得她抽气连连。
“有那么疼吗?”凤金猊抬头见,见华锦媗双眼蕴水,托着她的手紧了紧,忍不住轻道问道:“真有那么疼?”他入军打仗都摔打惯了,这种皮肉伤素来不屑一顾,只是华锦媗……他再度低头,尽量放轻力度的挑出竹刺,当着其他人的面轻吹她的手,颊上薄粉,片刻后抬起头才一派淡然。
待刺都挑走了,华锦媗又愤愤的扯住他的袖口,将淡淡血渍蹭在凤金猊那一身的洁白如雪,然后揉着眼睛忽然往宓鸿山身后躲。
凤金猊怔了一下,宓鸿山震了一下,许平卿惊了一下,灏锦蓝喜了一下。
四人皆静。
一只凤凰再度暴走了,“华锦媗,给我滚过来!”
面对凤金猊对华锦媗大起大落的态度,不知情的许平卿连忙劝道:“小凤凰,你怎么能对华小姐大呼小叫的?”
凤金猊看着华锦媗躲在宓鸿山身后那挑衅的小样儿,怒不堪言,劈手就冲上去,可宓鸿山难得有一次护花的机会,自然容不得凤金猊三番四次做浪,故而出手横档。
凤金猊嘴角一沉:“宓鸿山,你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把你打飞!”
“那你就试试看!我早就想跟你较量了。堂堂男子汉,居然对一介女孩大呼小叫,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宓鸿山亦是面色铁青,两人登时交手,打得异常激烈。
灏锦蓝和许平卿见他们两人出手越发凶狠,急的不行,偏偏华锦媗唯恐不乱的在旁给宓鸿山打油加气,将凤金猊气得一拳直接揍在宓鸿山脸上,吓得华锦媗急忙捂住自己的脸,生怕他掉头就直接揍自己一拳。
宓鸿山在暗恋对象面前挨了打,顿时也怒了,倾尽全力反击。一场斗,让华锦媗蓦然醒悟到自己还有当祸水的资本在。
“兹兹……”一阵低低轻叫。
华锦媗蓦然凝了面色,转身背着众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闪烁不定的罗盘。她面色遽变,提着裙摆转身就跑。
众人还处于胶粘或围观中,过了一会儿,灏锦蓝无意间发现华锦媗跑了,连忙喊出声:“华小姐,你要去哪里?!”
凤金猊和宓鸿山连忙停下来,此时宓鸿山已挨了三拳,凤金猊那一身白绢,除了华锦媗故意摸上几点血迹,其他地方依旧是一片碍眼的白。
“华锦媗,你就不能消停吗?”凤金猊气急败坏地追上去。宓鸿山不服气的紧追不放,其他两人亦是赶紧追着。华锦媗提着裙摆竭力往前跑,眼见着凤金猊恼怒的追上自己的步伐,她亮着手中微微转动却又固定指向某处的罗盘,急道:“凤金猊,我让甘蓝去跟踪施法扰你的人,怕是出事了!”
凤金猊面色愕然,伸手拉住华锦媗快速朝前跑去。华锦媗吃力地被他拖着走,但速度至少加快了许多。
他们循着罗盘的方向追到了某处竹林中,此时日落黄昏,一片层金便撒金峦。凤金猊他们追到竹林附近,华锦媗手中的罗盘顿时飞速旋转,显得非常紊乱,然后指针越转越快,随即却开始倒选,看得灏锦蓝禁不住叫喊出声。
下一刻,凤金猊忽然拂袖将华锦媗手中的罗盘扫落在地,然后迈步挡在她面前,这个罗盘落地后顿时爆炸,冒起一股白烟。华锦媗皱眉,对方道行不浅呀?
他们看着前方这片竹林,幽篁挺拔,翠色漫天,每根竹子迎风摇曳,发出刷刷刷地细想,一派静谧美景,让人想要静卧其中,眯眼沉思。
一丝警觉升上心头,凤金猊沉声道:“守住心神!这片竹林有点古怪。”话音一落,他手中的袖影剑腐朽而出,寒光飞闪之下,前方几层竹树忽然噼里啪啦的断成几截,颓然倒地。
然后他们眼前这片令人昏昏欲睡的感觉,总算消除殆尽了。然后竹林里就传来打斗声,伴随着非正常打斗的咯吱咯吱响。
“华锦媗,你留在这里。灏锦蓝,许平卿,你们保护她。”凤金猊说道。
宓鸿山刚才斗归斗,但意识到竹林异常,毅然配合凤金猊的分配。
“甘蓝是我的婢女,而且我不敢呆在这里。”能屈能伸,变脸万千。华锦媗柔弱地抬头望他一眼,用受伤的手怯怯地牵了牵他的袖口。
凤金猊犹豫了下,其实他也略是担心灏锦蓝和许平卿能否护住华锦媗的安危。被她牵住的袖口,忽然一转,他暗中翻掌合住她的手,掉头朝竹林走去。“都小心点。”他们便走进去。
竹林里过了会儿,忽然又有白雾缓缓升了起来。雾气伴随着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婆娑竹影看起来逐渐模糊,绿叶累水化成珠,随风摇曳时,那一滴滴清水就落到脸上,引起一股沁骨清冷。然后风越来越大,风声混合着竹叶摇曳的声响,蓦然发出奇特的音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