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好朋友一个当了魔主,一个当了佛子之后,颜乔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起来。
按理说不该如此啊,他抱上了两条如此粗壮的金大腿,日子应该更加好过才是啊,怎么会变得如此凄惨?可事实就是,他不但没有过的比以前好,而且还要应对来自各方各界的人的“问候”,可谓劳心又劳力。当然更加重要的一点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道侣净火了。
虽说颜乔发挥了死皮赖脸的能力,将自己的任务强行分给了牧停,并且赶鸭子上架弄来了几个下属为自己分担任务,但任务依旧很重。最坑爹的是,闻春湘现在甩手走人,和谢征鸿一起去过两人世界,根本不给他发工资。
这可不能忍了。
现在仙界和魔界之中什么最火?那必定就是佛子和魔主之间的爱恨情仇。原本那个被大家认为不可能的留言在得到了魔界和佛界高层的“默认”之后,愈演愈烈,已经衍化出了几百个版本。有说是佛子为了三界苍生以身饲魔感悟魔主的;也有说是这魔主看上了佛子修为想要吸取入圣的;还有说他们两个人合在一起想要颠覆三界的……啧啧,老套不说,还没有多少新意,活该印了一大堆玉简都卖不出去!
颜乔当年无聊之际,也是出过畅销书的人,什么《手把手教你追道侣》《想要摆脱单身必须要知道的十件事》《你所不知道的那些年》,可以说是拯救了无数想要求道侣而不得的单身修士。后来颜乔玩腻了,自然也就不再碰了。
但是现在,魔界的那些修士,那些药材,每天都在吸引净火的注意力,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颜乔也有自己的骄傲,让他如痴男怨女一样对着净火大吐相思是万万不能的。只有让净火自己主动跑到他面前,将他的注意力从那些该死的炼丹上都转移下来,才是真正的解决根源之道。
颜乔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重操旧业,干起了老本行。
或许表面上看不出来,但颜乔做事之前还是喜欢先分析分析。想要吸引净火的注意,一般的故事肯定不能吸引他。如今外界流传的最广的就是谢征鸿和闻春湘的故事,他作为这对道侣的见证者,除去一些不能为人道的细节之外又有什么不知道?一开始,他编故事的起、点就已经比别人高出一大截了。
就这么决定了,干脆写写谢征鸿和闻春湘在凡间的故事,至于发生没发生过,还不是任由他说?在小世界里当世界之树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吟游诗人写过诗文赞美过他?那样煽情又矫揉造作的近乎真挚的文字,他也是学到过精髓的。
颜乔擅长卜算天机,特意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开坑,提笔写文之前又用天机星盘算了算,大吉,宜动笔!
颜乔大喜,文思泉涌,当即就在玉简下书写出一段段荡气回肠的故事。
谢征鸿和闻春湘两人也不可能一直在注秀山里呆着,偶尔也是需要回仙界好好看看的。前些日子一直没有花嫁的消息传来,直到刚才灵帝传来消息,说花嫁想要见见闻春湘和谢征鸿。
花嫁没有输,相反她还赢了。那嗜血老祖仗着自己的血脉四处吞吃,终究害了自己。别说是觉醒了饕餮血脉,就算是真正的饕餮,也不敢随便乱吃。嗜血老祖当年嚣张无比,不知道惹下多少仇家,后来终于惹到了一个厉害人物,不得不躲了起来养伤。如今听说那厉害仇家死了,十六重炼狱又已经打开,这才想要来投靠闻春湘躲避一番。
只是失去了进取之心的魔修,哪怕你再威风八面,如今也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犹犹豫豫的普通之人而已。相反,花嫁这么多年报仇的心思重围忘记,横的怕不要命的,那嗜血老祖在心性上就已经输了花嫁一筹,最后花嫁拼着一条命将他斩下。
闻春湘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带着谢征鸿一同前去灵修宫看望花嫁。当年在那个山谷里结下来的情谊,如今只剩下花嫁一人,闻春湘不可能不看重她。
然而等到见到花嫁的时候,闻春湘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记忆里,花嫁一直都是张扬艳丽的,何曾有这般平静如死水的神情?一旁的灵修们见到闻春湘来了,又是好奇又是害怕,护法们厉害些,更多的还是期待。他们已经从灵帝陛下那里知道了闻春湘和花嫁的关系,这世界上能够劝导花嫁的,或许也只剩下一个闻春湘而已。
“我们先离开一会儿罢。。”灵帝见花嫁的双眼看向闻春湘,心里也有些触动,便领着其他的灵修们下去,将场地留给了谢征鸿三人。
“花嫁姐姐,大仇已报,你不该如此。”闻春湘心中有千言万语,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只能说出这么一段简短的话来。大仇已报,心魔既除,花嫁应该更加潇洒才是。可没有想到,花嫁如今却好像是失去了生活支撑一样,眼睛变得半点光彩也没有。
花嫁的目光在闻春湘和谢征鸿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微微笑道,“你不必担心我,两万年前,在他们一一死去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今日。你不知道,我听见佛子的大宏愿之时,多么担心,我害怕你们无法修成正果,但幸好,你们做到了。”
“花嫁姐,你说这些做什么?”闻春湘莫名的有些生气。
“两万年前,我和你的兄弟姐妹们出谷,觉得能用我们的双手为灵修打下一片天,可我们却忘记了人心险恶,反倒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暴露了真身,不得不开始逃亡。几乎每隔一段日子,我们队伍里就要少一个人。”花嫁如今说起那段让她难以忍受的往事,竟然颇为平静,“当时我们大家都在打趣着说,幸好你还没有化形,不然就你那个小模样,不一留神,我们逃跑的时候说不定就把你给踩死了。”说到这里,花嫁自己反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