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细细问之,听孟辕一说,却没想原来洛阳的稻谷价钱都为之涨了数倍,白米饭居然成了风靡全城的食物,只是存货有限,故只有几家大一点的酒肆客栈才有,而始作俑者的王室,其产业下的酒店反倒因为稻米上涨买不起而没推出,丝毫没沾到一点光。白米饭如此之火,想来必然是王室有人或有意或无意,将舂米的法子给泄露了出去,不过此时却不是追究的时候,周扁只是心中暗暗下定主意,以后对于王宫还是要加强管理,免得自己的发明失去了垄断的地位,以后可就指着这些发明赚钱来振兴王室了。不过看到自己偶然为之的一物,居然这么受人欢迎,周扁也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多了不少信心。
待得孟辕一番狼吞虎咽,接着酒足饭饱,直到心满意足之时,周扁这才笑笑,两人一同走出。自然便有樊馀前去结账,片刻后便回,只见樊馀两色发白,周扁不由好奇问起,却听樊馀喃喃说道,“我的妈呀,一顿饭居然要了两百钱,前些日子某和秀儿他们玩了几天才花了不到一百钱。”
一旁孟辕也听到了,顿时脸色尴尬,不由低头冲周扁行礼道,“小公子,某”。
不料却被周扁打断了,“兄台不必介意,区区百钱,没什么要紧的。”心里却还是有那么点肉疼着,这里两百钱可是能买四担粮食,或者给车厂里的工人开三个月的工资呢。不过这孟辕虽然有蹭吃蹭喝的嫌疑,好在也挺能说话,从刚才其脸色发窘来看,还是知道羞耻的,所以也并不是那么讨厌。
吃罢午饭,众人又在城内逛去,此时周扁却又发现中午这饭请的值了,原来孟辕这人对洛阳市内极其熟悉,各种货物市场价格均知晓一二,甚至连各国产物孰优孰劣都能排个高下。
这一下午,倒是将繁华的几条街逛了个遍,耳听孟辕介绍,这鲁镐楚锦,赵铁齐盐,各种货色都看了个大概,加上沿街的铁铺,石匠铺,粮铺,陶瓦铺,每一个周扁都不放过。几个时辰下来,周密和樊馀都走不动了,却见大王还兴致冲冲,只得强打起精神跟上。
转眼间夜色降临,华灯初上,周扁一摸肚子,又饿了,正巧看见前面一家酒楼,花灯招展,匆匆入楼者皆着华服,便道,“兄台也饿了吧,不如晚上我们就在此间酒楼,再把酒细细相谈?”
孟辕却笑道,“中午一顿便叨唠小公子了,晚上某却和朋友有约,想必其已等候多时,若不是小公子提醒,某却要忘了,罪过罪过。不如就此别过,来日有缘再见如何?”
没想却被拒绝了,周扁仔细瞧瞧孟辕,只见那孟辕眼神恍惚,再细细一想,依此人知礼的性格必不会让友人等候到这么晚,想来多半是谎言,定是中午将周扁宰了个大的,晚上不忍心再蹭吃了,想到此周扁不由对此人多了分好感,也不拆穿,便回话道,“兄台既然已经有约了,那某便不好再强邀了。只是今日与兄台言谈甚欢,某心中喜悦,却不知下次却往何处,寻兄台再聚?”
孟辕更加低头,“某想来居无定所,只是若还在洛阳,每十日便往太庙一游,以表心中敬畏之情。这家酒楼并不适合小公子,还望小公子另选别家。就此别过,小公子还请留步吧。”
说罢便冲周扁恭敬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周扁目送孟辕离开,却听樊馀一旁埋怨道,“公子,这是什么人啊,尽骗公子吃喝。”
“呵呵,我们跟着他也晓得了许多,再说此人乃士子,想必是落魄至此,能帮扶一二,也算是积德了。”周扁说着回头看去,只见樊馀犹自不服气,正欲开口,便接着道,“好了,本公子知道了。现在我们也饿了,我看这酒楼还不比中午那家豪华,也不知为何去不得,本公子倒要瞧瞧。”
说罢便率二人昂首而入。半响后,只见三人狼狈退出,身后一美貌年轻女子追骂出几步后,眼见追不上,却又挤出笑脸迎上另一名公子。三人直奔出一里地后这才停下,周扁望去,只见那其余二人也均是面色赤红,几乎都能挤出血来,想必自己也当是如此吧,便笑道,“呵呵,原来这里却是喝花酒的地方,孟辕那厮也不说清楚,害我等如此丢人。”
心中却不禁痒痒道,反正在古时这是合法的,待得再过几年,便大着胆子进去看看,却不知古时这花酒如何个喝法。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三人解决掉肚子问题后,这才就着夜色回到来福客栈。街上已经看不见行人了,但老远便看见一个发福的老人弯着腰守在门口,周扁心中一紧,如同前世每次玩晚了回家一般,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愧疚之感,便冲监甲拱手道,“总管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回来晚了,害你老担心了。”
“老奴无事,所以才出来等等。大王,莫小瞧这洛阳看起来平静,其实也是各方势力角逐之地。平常是不会闹出人命的,小动静周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不过若是背后有大势力支持,周公也就管不了,我王室在洛阳也并不占优啊。”监甲还是透露出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