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角落的位置,翩翩少年郎一手执酒杯,一手执筷,在他面前放着几碟小菜,就这样一个人坐着细细品尝。深色的酒杯衬得他的手指愈发的纤长,指骨分明,好看到不行。
“小二,一份阳春面。”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喝酒的手微微一滞,少年郎头都不抬一下。
“怎么出来时都不跟我打招呼?”
语气似乎有些责备,蓝衣男子坐到他右手边,静静看着他。一白一蓝两道身影,一个淡漠一个眉清目朗,两个人凑在一起,一下子把整个店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以至于许多有家室的男人都挡住自家妻子的视线。
“我留了纸条给你。”
面对少年郎的淡然,男子也不好多说,只是凑近了低语,“你若有个什么意外,我也不好向公孙先生交代,而且待在我身边,总是安全的。”瞥见对方手里的酒杯,他一愣,然后赶紧夺了过来,却听对方轻飘飘说,“那是清水。”
男子微微脸红,想着是他唐突了,就把酒杯还了回去。
“想不到展大侠那么会关心人。”
戏谑的声音仿佛显得对方心情不错,展昭摇摇头,心想以前发生过的事,他可不想再发生,而且又是在外面,节外生枝……视线落到对方红润饱满的唇上,眸光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暗了暗,忽而发觉他的失态,又急急地把目光收了回来。也亏得这个时候店小二端上了阳春面,让他可以有掩饰心跳加速的机会。
正在二人用餐时,店里的食客们讨论最近的不满,不满的原因都是与鸣冤有关,到衙门里去投案,案子都没了清就被收取了美其名曰的谢礼,更不要说有些最终没有一个满意答案的案情了。
“算了,比起张老汉,我们还是想开点吧。”食客甲说。
“是啊,家里就一个闺女,傻子都知道那是被强迫的,要不是那姓吴的有钱有势,托人走走后门……哎!可怜了那闺女,年纪轻轻就……”食客乙无不惋惜道。
食客甲拍拍同伴的肩膀,“所以说,我们只是损失点钱,还可以再赚回来,可是长久下去……”叹息成了难言之隐最好的诠释。
公孙君若和展昭一同离开酒楼,二人相视,有些话不多说也知道对方的心思。当夜,二人就分头行动,找所需要的证据,展昭前往吴百万,得到关于他受贿给包勉的详细经过,知道包勉并不是亲自接手,而是由他的二姨太艳娘和师爷文若愚中间牵线。
公孙君若则找到与“紫河车”有关的人问话,虽然得到的更多是对方对当时场景的愤怒和悲痛,但也从中知道作案人盗取“紫河车”手段之高明,不然尸体也不会在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才发现。
夜色苍茫,天空没有一点的星子,残月也被乌云遮住,露出甚微的光线。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迎面而来的一股风都觉得森冷无比。
更夫敲了几下梆,以疲惫的声音告知众人应当注意的事项,手中的灯笼在黑不见五指的夜里成了路人的光源。
公孙君若匆匆往客栈的方向走,她走得快,身后的人就走得快,她走得慢,身后的人就走得慢。她知道从她打听盗取“紫河车”这事起,她就被人盯上了,只是碍于人多,对方不好下手而已。见到更夫,她忙迎了上去,装作酒醉的人,让更夫扶她回客栈。
更夫无奈,又因此刻路上只有他俩,只得硬着头皮送她回去。恰巧展昭因在客栈里没有见到她,就出来寻她,一见到靠在更夫身上的她,展昭上前去把公孙君若接了过来。
“既然是弟弟,那就好好看管,长得那么俊,却喝酒喝成这样,真是。”听到展昭的解释后,更夫摇头离开。
展昭一面搂着公孙君若的腰将她扶稳,一面对着更夫道谢,二人离去没多久,他就听见怀里的人儿说有人跟踪她。
“嗯,我知道。”展昭点头,搂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些力。幸好他及时出来寻她,幸好还有更夫可以挡挡。
二人回到客栈,公孙君若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展昭怀里,展昭这才发现在公孙君若的后颈处,有一点红色的小点,摸上去还突突的。他问小二要来了吸铁石,这才知道她中了*针。
床上的公孙君若脸颊绯红,睡得极沉,也亏得她一直演戏到现在,这般坚强的意志力连他都惊叹。手抚上她细腻的脸庞,愧疚与不舍填充整个胸膛。要是他再晚去一步,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如此看来,他们的行动已经暴露,对方在接下来必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于是,展昭连夜写了封信,飞鸽传书给包公,除了公孙君若这事,他详细交代他们所发生的事。
第二日,天蒙蒙亮,展昭就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眼床上的人,见她还睡着,就出去吩咐伙计帮忙打点洗脸的水和上一些早餐过来。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离去了那么一会儿,等回去时公孙君若已不在了。被窝还热着,显然刚被掳去不久。
“展大侠,终于找到你了。”门口进来一个蓝衣的中年男子,见到展昭,他愣了下,“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