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三阶杀二十一阶,可能吗?
即使青枫子卸了真气给他砍,至少也得砍几千剑才有可能砍死他。
青枫子一瞬收回剑息,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想活下去,就学我的剑,以力量换取寿元,足够你看尽沧海桑田。”
“我……”
“只说学不学?!”
“学!”七绝骨头断了,趴在地上给他磕头。
“还有葬剑池。”
七绝又给葬剑池磕了几个头:“师父,这池子里的剑是让我挑选的么?”
青枫子看向葬剑池:“不,这是我们的坟冢……”
简小楼也转眼看向葬剑池,这般纯净的大雪山,不知为何池中竟都是黑褐色的液体。
……
七绝的记忆再次崩塌,幻境变化,他已是成年人模样,场景依然是葬剑池边。
青枫子拢着手坐在池边:“小七,你的剑术进步很快,我今日与你说一说剑心。”
“剑心?”
练完了剑,七绝收剑归来,盘膝坐在青枫子对面。
“修道有道心,修佛有佛心,我们玩儿剑的当然也有剑心。”
“我们天山剑阁的剑心是什么?”
“没有统一标准,各有不同。人的不同取决于个性,道的不同取决于价值。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正是因为价值不合。
“价值是什么。”
青枫子抽出手,左手星晶右手鸡腿:“只选一样,你选什么?”
七绝指着星晶。
“为什么?”
七绝皱眉:“还用问么?”
青枫子砸吧砸吧嘴,将鸡腿给啃了,右手变出了一本功法:“选什么。”
“功法。”
星晶消失,出现一柄剑。
“剑。”
秘籍消失,变成一柄更好的剑。
七绝分辨了下:“这柄剑更稀有。”
“这就是价值。”青枫子啧啧嘴,“有形的价值容易选择,无形的就难了。”
“比如呢?”
“比如你老婆跟你老娘一起掉河里,你只能救一个。”
七绝嘴角一抽。
“比如你一手千万人的性命,另一手是我的性命,你只能选一个。”
“我选师父。肯定是选择师父。”
“为什么?”
“师父待我好,而其他人族……”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你师父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如果没有人族我他娘的早饿死了,还怎么对你好?”
七绝垂下头,童年阴影萦绕心头。
青枫子冷笑道:“每个种族都对异族存在偏见,偏见不是凭空出现的,信任也不是随口说说的,你不选择忠于你自己,却被别人的态度左右?别人说你个蠢货,你就蠢给人看?”
“师父我……”
“不懂坚持自我之人,不配修剑!”
“是!”
简小楼认真跟着七绝上了一堂课。
她一直在使用地藏经改良问情剑,创的是剑招,关于剑心这一点,从未涉及过。
第五清寒教的了她问情剑,却教不了她的剑心。
他自己的剑心都废了。
青枫子从雪地里站了起来,望着葬剑池:“说完了剑心,来说剑胆。”
“师父,剑胆是什么?”
“剑胆就是这些……”青枫子指了指葬剑池,“我们天山剑阁一代代,皆葬身于幽冥裂隙……”他顿了顿,“总之,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我做完了,就该轮到你……”
七绝瞧上去有点糊涂:“师父,您到底在说什么?”
青枫子回神,清清嗓子:“小七,你找到修剑的意义了么?”
“从前是为了活下去,现在……”
“修炼是能够获得更长的生命,但若是丢掉胸中的沟壑,这样的生命毫无意义。我们持剑,最终目的不是杀戮,而是守护,心中没有正义,剑在手中只是一柄杀人利器。”
“可是师父,现如今的世道……”
“尘世多懦夫,但我天山剑阁不需要懦夫,你是不是懦夫?!”
“我七绝不是懦夫!
“我为何为你取名七绝?”
“绝不贪生怕死!绝不争名逐利!绝不背信弃义!……”
**
楚封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捂着脑袋从藤椅上坐起来,被周围的傀儡人吓的跳起,看了好半天才看出门道。再一低头,简小楼在他脚边躺着,检查了下,魂魄居然不见了!
他赶紧将人地上抱起来,放在藤椅上。
白发从肩头滑落,楚封尘目光一缩,又想起自己被灌药的事情。
他不会怀疑简小楼和百里溪,只怀疑素和与那两个一直跟踪自己的人。
“盟主?!”
唐心水两人听见动静冲了进来,想着有简小楼在,他们的安全不成问题。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害我们!”
楚封尘从简小楼腰间解了剑,拔不出来,又给扔了。再次挥着拳头冲了上去,重伤在身,头重脚轻,拳力不足。
唐心水和段长空一看他冲过来了,吓的赶紧拔剑抵挡。
楚封尘一看他们拔剑,手中没有兵刃,眼睛一瞥瞧见晴朗胸口上的两柄刀。
噗!噗!
顺手给拔了,两道血柱子喷了起来!
楚封尘将双刀拼在一起当剑使,攻向唐心水两人。刀剑尚未相接,便将两人给击飞了出去。
他情绪一激烈波动,简小楼被一股巨力排斥出去,回到自己的肉身里,立刻冲上前拦他:“楚大哥,你先停下!”
楚封尘根本不听。
“楚封尘,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停下来!”简小楼怒喝一声,“你我之间的奴仆契约尚未过期吧!”
楚封尘想起此事,渐渐恢复一些冷静。
收手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这些人有阴谋,他们想害我!”
“谁要害你?你能不能不要冲动,先感知一下自己的修为,是个什么恐怖的境界?”简小楼窜上前,挡在他面前,“如果有人这么害我,我真希望多害我几次!”
“修为?”
楚封尘看了看双手,眨了几下眼睛,稍稍一感知,他的眼睛越睁越大。
他的丹田……
天啊!
整个丹田都变成了结晶体,如同一个巨大的灵石矿脉!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封尘理解不了,怔怔看着简小楼。
“先不管你。”简小楼盯着他手里的刀,沉着脸看向桌面上血流如注的晴朗。
神识才扫过去,被一道力量阻拦。
“谁!”简小楼立刻防备。
“夜夫人。”
是叶心的声音,简小楼微微皱了皱眉,随后看到叶心和闲鹤道君一起走进殿中来。
闲鹤道君的目光锁在楚封尘身上:“醒了?”
楚封尘不认识他,也不搭理他。
简小楼指着晴朗:“道君,他可是您太白门弟子?方才想要抽我的魂!”
“夜夫人应是误会了,他估计是在给七绝治病。”闲鹤道君淡淡道。
“恩?”简小楼眯起眼睛。
“我夫君行事素来出人意料,吓着夜夫人了。”夜初心道了声歉,不过晴朗的模样倒是将她给吓着了,“我来作保,他绝无恶意。”
简小楼一愣:“他就是叶前辈的夫君?”
夜初心颔首:“又调皮了,惹夜夫人看笑话了。”
说着,她走上前在晴朗胸前一点,止了血,随后拽着他的头发,直接从桌面拽到了地上。
“我带回去教训一下。”
拽着头发,拖在地上给拽走了。
简小楼眼皮儿一跳,这老公是亲的么这?
夜初心将晴朗拽回房间,丢在一旁的榻上,掰开他的嘴,塞了一颗丹药下去。
尔后坐在椅子上,摘下面具,静静看着晴朗。
一个时辰后,晴朗昏昏沉沉的醒来,瞧见夜初心他惊的一抖:“鬼!”
夜初心摸了摸自己的脸,满脸的脓疱,原来已经可怕到这种地步:“你堂堂一个冥界官员为何要怕鬼?
对,一言点醒梦中人,晴朗愣了一下。
不对,他的目光倏然冷厉,杀意四起,看向夜初心:“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梦里知道的。”
“梦里?”
夜初心点头:“我因生了病,找不到救治的法子,被我父亲封印在海心里。被封印时,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我的父亲和义父曾经答应过我,我醒来之后就会看到他们,可我醒来了,却只有我的母亲……”
“你在说什么?”晴朗觉着她的脑子似乎有点问题。
“母亲告诉我,父亲因为融入了伯父的碎魂,没能救回来最终魂飞魄散,而我的义父和外公,死在了太真与幽冥界的战场上……我母亲带来一道剑气,治好了我的病,我们母女两人在星域东躲西藏了六百年之后,母亲毫无预兆的气机衰竭,回天乏术,临死前告诉我,她叫贤,并不是我的母亲,受人所托来照顾我,而我的母亲早就死了……”
晴朗看向了她的手:“你可以触摸到轮回道?”
夜初心点头:“后来,我遇到了你……我们结为夫妻,有两个很可爱的孩子,过得很幸福……说起我父亲的遭遇时,你曾很遗憾的表示,若是早点遇到你,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什、什么?我会与你结为夫妻?”要不是一笑心肺疼,晴朗肯定要狂笑几声,“小妹妹,我还以为你真可以触摸到轮回道……”
“总之,五百年前我被轮回之子从梦中唤醒,他告诉我,我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睡下去,等着贤姨来找我,梦境成真。二是醒来,改变尚未发生的未来……”
“轮回之子?”晴朗目光一凛,“星域世界轮回道的官员?”
“算是吧。”夜初心站起身,握了握自己的轮回手,“很抱歉,我放弃了我与你的姻缘,选择救我的亲人。”
“不不,小妹妹,你一点儿都不用觉得抱歉。”晴朗挪开眼睛,她的那张脸,真是多看一眼胃里都恶心。
夜初心浑不在意:“至于我的病,我与轮回之子做了一个约定,我将生命献祭给他,他以轮回之力向我的来世借命,这么腐烂着,却暂时不会死。”
晴朗赶紧道:“你既放弃了你我的姻缘,还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夜初心耸了下肩:“让你救我父亲啊!”
晴朗拒绝:“分离碎魂要用法术,这违反我的禁制令!”
等等……
晴朗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瞪着夜初心:“是不是你举报了我??”
“对啊。”夜初心笑道,“我不举报你,你如何会被派来星域,如何救我父亲?”
“你……”晴朗差点昏过去,“我是绝对不会违反禁制令的!”
夜初心往前走了几步:“真的?”
晴朗愤愤然:“我被捅了这么多剑都忍住没有使用法力,想逼我破戒,门都没有!”
夜初心按住他肩,一把将他的外袍给扯了:“有种你就忍住,我看你能忍多久。”
晴朗脸色发白,向后一缩:“你想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强|暴你啊!”
“哈哈、哈哈哈。”晴朗脸憋紫了之后,干巴巴笑道,“我还从未见过女人强|暴男人的……”
夜初心剥鸡蛋一样给他剥了个精光:“没事,正好给你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