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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055米 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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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整整一天墨九都很忙。

虽然她与墨妄研究后认为,只要解开天女石的九连环便可以入得巽墓,可毕竟这件事谁也没有做过,谁也没有真正入过巽墓,入墓之后会遇到什么,能不能顺利拿到巽墓仕女玉雕,都是未知数。

故而他们需要做好准备。

入墓的必需品很多,墨九为了逛街,接下了这差事。

萧乾原本是吩咐薛昉跟着她的,可击西也死皮赖脸地要跟着去,薛昉也不知怎的就不肯再去了,他像躲瘟疫似的,临时换上了走南。

走南是一个傻大个子。

可以陪着九爷逛街,他应得很快。

墨九本人更不在乎这个。反正在她看来,击西、走南、闯北三个人都是二货,功夫怎么样她不知道,到底身怀什么绝技她也没有见过。但赵集镇就这么大,她不认为会出什么事,身边有两只二货陪着逗趣,也是不错的。

这三人行的组合,显得很怪异。

娘娘腔的击西,络腮胡的走南,还有一个风流俊俏的九爷。

然而……他们的屁股后头,还跟了一条大黄狗。

他们悠哉悠哉地走在赵集镇的街上,很吸眼球。

墨九采买了一些入墓必备的铁锨、绳索等物,让走南扛在肩膀上,又陪击西逛了一会胭脂店,又逛了一会小吃店,买了一堆吃的不说,还给旺财买了一个竹编的项圈套在脖子上,这傻狗完全不觉约束,喜欢得上蹦下跳。

等回到宅子的时候,墨九又撺掇萧乾做了一个“简历急救包”,放上一些常用的药口,包括可以在陵墓里给人去秽气、清神醒脑用的薄荷丸。

萧乾对此很不情愿,不过墨九理解。

在时下之人看来,进入任何一个墓地都是亵渎行为,对萧乾这样的人来说,应该看得很重,更何况他一个享誉南荣的“判官六”,连王爷都爱医不医,却不得不为她做薄荷丸,想来是有点小怨气。

为了安慰他,并且鼓励他继续劳动,她让击西把今日在街头买来的冰糖葫芦分了一串过去。

然而击西是哭丧着脸回来的。

墨九正磨了墨铺上纸在写东西,看他委委屈屈地站在身边,不由奇了怪了,“怎么的?谁惹你生气了?”

击西扁着嘴,“击西出门的时候,被闯北那个混蛋拌了一跤。冰糖葫芦被旺财捡了去,击西好不容易才从旺财的嘴里把它抢过来,还特地拿去洗干净了,重新串好,这才交给主上,可主上还要打击西的屁股,击西好委屈。”

墨九脸颊一阵抽搐。

这些人真的是萧乾的贴身暗卫吗?

这脑子到底是大智惹愚,还是天生愚钝?

萧乾找暗卫到底看本事还是看娱乐天赋?

她很想笑,却愣是没有笑出来,只安抚地看他一眼,“可怜的击西,不哭啊。快坐着,等我写完了,回头给你报仇去。这些人……和狗,真的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欺负我们貌美如花的击西哩。”

“哦。”击西斜着眼睛瞥她一眼,乖乖坐在她的身侧,看了半天她写在纸上的东西,然后翘着兰花指,疑惑地问:“九爷,你为何要写这个东西?”

墨九道:“这个叫着入墓须知。我得先详细的罗列一遍,一会给大家看了,熟记在心,这样遇到事情,才不会乱了阵脚。”

击西弯着眼角,“你以为他们都看得懂嘛?”

墨九抬头,眸有疑惑,“都看不懂嘛?”

击西摇了摇头,“看不懂。”

“哦”了一声,墨九放下毛笔,这才想起这么一茬来。这里并非后世,人人都读过书,都识得字,简单的东西都可以看明白。时下的人受过教育的不多,看东西就困难了。

她问击西,“你识得字?”

击西害羞的点了点头,有点小骄傲。

墨九想了想,有主意了,很快把“入墓须知”写好,拿起来吹了吹墨,就将字条交给了击西,“好了,你拿去给大家读一下吧,让大家务心记牢了。”

击西愉快地点头,“好,击西这就去。”

对于这个娘娘腔的侍卫,墨九很喜欢,虽然目前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本事,可这货却把她当神一样崇拜,这一点就足够她暗爽了。

“九爷是个俗人哩!”她笑眯眯地伸个懒腰,正准备撕些布条,一会儿做绑腿之用,击西就回来了。这一回他脸上不是哭丧,而是灰暗一片,好像整个天都塌下来了。

一入屋,他就哭诉,“九爷,击西又被打了。”

墨九一边用剪刀扯布条,一边懒洋洋问他什么事。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能理解萧乾为什么常年和这几个二货打交道,还可以保持淡定了。人这神经,都是慢慢锻炼出来的,见他们犯二的时间多了,那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可以练得面无表情了。

“嘤嘤!”击西很伤心,一边说一边抹眼睛,却没有见着半滴眼泪,“击西拿了九爷写的入墓须知过去,把他们都召集了起来。可击西还没有念完,他们每个人都瞪我,拿拳头打我。”

墨九看一眼他手上的字条,“为什么哩?”

击西苦着脸:“他们说我读得不对。”

墨九瞟他:“那你读对没有?”

击西嘴一撇,摇头:“我也不知。”

这个入墓须知并不深奥,击西若识得字,读它是绝对不难的。墨九仔细一想,停下手上的动作,把字条摆在面前,严肃地看着他,“那击西读一遍给我听听?”

击西道了一声好,便捏着嗓子读了起来,“各位大侠,这座古墓叫什么墓,是与什么墓相同的一座什么墓。这什么墓的入口我们虽然已经什么了,但什么什么的计划也是需要什么的……”

墨九张大嘴巴,定定看着击西,久久说不出话来。这么简单的一个入墓须知,他这么多的字都识不得,居然可以从头到尾给她念上一遍?这得多厚的脸皮说他识字?

“九爷,你听击西念得好好,他们却想打击西,击西好委屈。”击西把字条还给墨九,兰花指上捻着手绢,拭了拭嘴唇,“哼,他们太过分了。”

墨九看着他,“你确定认识字?”

击西点头,“击西识得。”

墨九冲他勾手指,“你过来。”

击西把头伸向她,墨九一个爆栗就重重敲在他的头上,恶狠狠地道:“他们没有打死你,真的太仁慈了。”

看着她气冲冲地拿了字条出去,击西摸着额头久久没有合上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无奈地跟了上去,“这些长得丑的人,太残暴。嫉妒!都是嫉妒!”

——

未时一刻,是申时茂算好的入墓吉时。

仲秋的天色,这个点还未完全入夜,但天幕昏暗,乌云层层压在头上,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加上小雨未停,朦朦胧胧的天地间,能见度极底。大抵此行的目的不像往常办的差事,从上到下都小心翼翼,屏紧呼吸。

“快看,有人过来!”薛昉打头走在前面,指向安静的河岸上,从另一个方向赶来的几个人。

四处寂静,那一行人便显得极为突兀。

萧乾瞟一声便道:“谢忱。”

这里距离还远,其实看不清,不过,天女石的周围萧乾派有禁军把守,可这几个人行色匆匆,似乎并不忌惮,便可以猜测得到了。这赵集渡,除了谢忱,再无人有这样的胆子。

两边的人马越来越接近,谢忱到得比较快。

等萧乾一行人过来,他黑着脸,不疾不徐地拱手。

“不知萧使君至此,所为何事?”

萧乾唇一掀,冷笑着不问反答:“丞相所为何事?”

谢忱打个哈哈,皮笑肉不笑地道:“今日老夫得一消息,有珒人精锐斥侯潜入我境,想借水患之事大做文章,摧毁我等筑好防汛的河堤,老夫这才带人来看看。”

萧乾淡淡瞥他,“河堤之事,丞相就不必管了,还是按事先的部署,从防灾减汛,安抚百姓做起罢。若丞相还有闲时,不妨关心一下曾四的案子。”顿一下,他目光森冷扫去,“让凶徒早日伏法,丞相方可省心回京。各做各事便可,丞相何必狗拿耗子?”

谢忱听他语气不善,铁青着脸似要争辩,可看了看河岸上大批的禁军,又缓下脸色,不以为意地抬手一揖,笑道:“既是同僚,当守望相助,萧使君不必客气。”

萧乾轻笑一声,眉梢扬起,“若我非得客气呢?”

谢忱道:“那恕老夫无理了。萧使君,老夫不妨直言,天女石乃镇河之用,轻易动它不得,你听信一个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妄动天女石,若再次引发大水,到时官家的面前,可不好交差。”

萧乾道:“那是我的事,不劳丞相费心。”

谢忱道:“可老夫不愿受你牵累。”

两个人言词不和,谁都不肯相让,一时僵持不下。可在这天女石的周围河岸,都是手下的禁军,人数明显优于谢忱,而且还有墨家弟子五六人,若真惹恼了萧乾,谢忱落不得好下场。

不过谢忱不认为萧乾敢动武。

看他一步步逼近,谢忱压住心里惊意,沉声一喝,依旧很淡然,“萧使君想做什么?难不成想武力威胁当朝丞相?”

“不。”萧乾从腰间拔出佩剑,优雅地挽个剑花,不疾不徐地架在谢忱的脖子上,浅浅一笑,“本座想请丞相去吃会热茶。”

谢忱脸色一变,却见萧乾已经收了剑,“来人啦,把谢丞相请回本座的宅子,好生招待着。若有怠慢,要你们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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